他更愿意称自己是一个修行者,人的躯体是座房子,心中恒定有佛就修成了庙,“不是活佛两个字可以代替的,也不是仁波切三个字可以代替的”,他还在修自己的庙。
多年以后,火风觉得这场劫难是菩萨替他安排好的,每一个环节都是天注定。如果不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遇到了开油罐车的士兵把他救到了兵站,如果不是那个叫“老山羊”的本职是医生的骑行伙伴坚持说要送到更远一点但医疗条件更好的格尔木,如果不是藏民们念着经文、给他输血、将他抬上从兵站去往格尔木的吉普车,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格尔木第22军医院有个刚从北京过来授课的医学专家半夜睡不着觉,下楼打水的时候认出了唱歌的“风火”,又由青海做内脏修补手术最有名的医生向凯“向一刀”为他及时诊断并手术,肝破裂11.7厘米,缝合77针的他也许就捡不回这条命了。
在《大花轿》最火的日子里,他却躺在病床上,从半空俯视自己的黑白画面依旧历历在目。他开始反省,觉得过去30年的暴躁生活皆为虚妄,“等我下了病床的时候,我要开始学佛。”
一开始,和许多人一样,遇山进庙,烧香拜佛。去普陀山的时候他照例捐了500块,方丈妙善老和尚问他什么是佛,他说不知道,老和尚把手上一串佛珠“咔”挂在他脖子上,拍拍火风脑袋,“佛是觉悟”,大雄宝殿里塑起佛陀金身,是将学佛成功者请进英雄的殿堂。“一下子突然间,我觉得把我给点醒了,不能信佛,对,得要学佛才行。”
起心动念,哪知道佛缘深浅。当他被指认为活佛转世,要接回寺庙生活时,他并不知道如何选择。2000年,寺庙最初找到火风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父母要照顾,小儿子刚出生,回到寺庙,还是留在红尘?他给一块长大的朋友画儿打电话,画儿去请教了一位熟识的英国高僧之后告诉火风,跟随自己的心,自然就对了。3年后,火风终于做出了选择:在寺庙与红尘间穿梭。
刚回去时,寺庙的生活饮食起居都有管家照料,在红尘里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火风哪见过有人要伺候他洗脚的阵势,“我说千万别这样,咱们都是兄弟”。他把管家们叫到一张桌子上吃饭,让他们管自己叫哥哥,而不是尊称一句“仁波切”,“开始叫大哥,我说大哥不行,这个听起来有点像黑社会了。”
在寺庙,绝大多数的时间他用来闭关。2004年4月27日,拜了师父的火风第一次闭关,在师父隔壁的山间小木屋里待了3个月,每天念宁玛派莲花生大士的心咒6万遍,“嗡阿吽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闭关的房间地板下面就是万丈深渊,风呼呼地从地板缝里刮上来,半夜被冻醒的他甚至需要拆开随身带去的一包卫生纸去堵那些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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