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回来的时候,我特别高兴,特意买了一大捧鲜花跑到机场去接机。结果,他一出来,就被一拥而上的媒体、圈内人淹没了,我站在人群之外,觉得这个场景充斥···
在他回来的时候,我特别高兴,特意买了一大捧鲜花跑到机场去接机。结果,他一出来,就被一拥而上的媒体、圈内人淹没了,我站在人群之外,觉得这个场景充斥着繁华之下的凄凉,那么戏剧化,又是那么真实。之后我只是浑浑噩噩跟在一大群人身后去赴他的庆功宴,又是一堆的人群把我们阻隔开。我独自站在一个角落,看着频频被人拥上去碰杯的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微小的一个生命,而他已经是闪闪发光的明星。而我清楚地知道,我决不会附着在他的光芒之上,我就是我,我的价值绝非一个金马影帝的女友。
然而世俗不会允许我有这样天真的想法。那段时间,找我的电话渐渐多了起来,对话大致如下:谢娜呀!我们这里有个角色给你演,你有档期吗?
我有啊!
那你来试试戏嘛!让刘烨也来演好不好啊?
……久而久之,这类的电话就成了我一个巨大的噩梦。我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身上贴着一个标签,那就是刘烨的女友。而在其他的事情上,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次他从香港宣传回来,我想了很久要送他一个礼物,不能太贵(因为我没钱),又想让他高兴,想来想去,得了,我送他一个ZIPPO的打火机吧。我跑到商店选了很久,选了一个一百多块钱的打火机。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准备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兴高采烈地抬起一个大箱子说:娜娜你看!这都是香港的影迷送给我的礼物!他把箱子哗啦一声打开,麦高的!里面全是各种各样限量版的ZIPPO打火机!我一边强颜欢笑,一边悄悄把手心里的打火机放回口袋,只字不提我给他买礼物的事情。
很久以后,我终于逮着个机会把打火机悄悄送了出去,只不过是在他不经意的时刻,装成我随意顺手买的礼物递给了他……对于我们两个大相径庭的个性,外界早已剖析得淋漓尽致,最后归根结底总是落到互补两个字上面。的确如此。我是那种任何情绪在心头停留都不会超过一小时的人,就是俗话说的七情上面,大哭大笑大起大落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过程,我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情绪都释放出来,让自己还原成轻松通透的样子。可是他绝不这样。他是一个特别敏感、特别感性的人,对任何事物、情绪都很投入,一个猛子扎进去就出不来。每过那么一段时间,他都会把头埋在我膝盖上静静地痛哭一场,我也从不问他为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拍拍他。他太累了,这种累不仅来自于他的工作压力,还来自于他给自己的内心压力,如果不是这样排空一下,我真的害怕他把自己给击垮。
他曾经跟我说,认识我之前有过一次哭的经历。那是1998年,他主演的《那山那人那狗》获得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因为在学校学表演的时候,女孩接戏的机会比较多,相对而言出名的机会也很多,尤其像他们班上的章子怡、梅婷、袁泉等人在校时就已经接到了不少大戏,名声大大压住了他们班的男生,呈现一片阴盛阳衰之势。刘烨的提名,让他们班男生觉得扬眉吐气,当天他们一大帮男孩子都跑去喝酒,大家端起酒杯一声大吼:我们男孩一定要争气!将酒一饮而尽,就开始抱头痛哭!想象一下吧,十来个大小伙儿抱着这一顿哭,让他的眼睛立时变成了桃形,肿得中间只剩一道缝透出点光。而就在第二天,他们学校公映《那山那人那狗》,刘烨作为男主角要出席放映礼。他只好戴着大墨镜遮住自己的桃形大眼泡亮相,台下出来一片唏嘘之声:哟!红啊!还戴大墨镜呢!大牌呀!把他急得只想跑。那之后没多久,他拍戏又受了伤,从那山直接摔到那地,在家养伤发了不少福。伤刚好,他为了减肥,就开始每天去什刹海跑步,雷打不动。也许就因为他这样感性又坚忍,才能在我无数次的闯祸之后面带笑容平静面对吧。而正因为我大大咧咧,才能在他敏感脆弱时冲淡他的伤感情绪,让他从不同的视角看到一个新鲜的世界。
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我们以为这样就是我们相处的最合理方式。但是,爱情可能是需要一些甜言蜜语的,至少在事隔多年回头看时,会多一些回忆,少一些遗憾。其实我们很多次闹别扭,都是因为不会甜言蜜语而使局面扭转的过程延长了很多。2002年世界杯的时候,我因为一些小事积压在心里特别难过,就拉着他边哭边说,原想着他能哄哄我,让我心里舒服点。结果我还没哭完,他已经睡着了。这算什么嘛!难道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这么差么!竟然能让人听到睡着!这也太不重视我的感受了!
我的火腾一下冒上来,抹着眼泪就夺门而出,让他一个人呼呼大睡去吧!出了门没多久我就收到他的短信和电话,姑娘正在气头上呢,一概不理,找了酒吧就开始看起了球赛。看了一晚上之后偷偷摸摸溜回去,他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你回你家吧,我回剧组了,没事别瞎跑,自己回来又没脸。正因为他冷处理的态度,让我离家出走的情况愈演愈烈。有一次跑出去整整六天,跟他音讯全断,他才着急起来,在媒体采访他的时候,他还拉住人家说:我找不到我女朋友了,我想通过媒体告诉她,是我不好,希望她能原谅我。对此我很感动,可也没有想就此原谅他,直到他的经纪人常姐约我吃饭,又想了很多办法拖住我,一直等到他来,我们才算见了面,冰释前嫌。
尽管如此,我们闹别扭的次数仍然在逐渐升级,我们俩虽然不希望这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使它好转。有一天,李小冉约了我出来聊天,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娜娜,你对感情的期望值低一些,或许就会更快乐。我想了很久,开始尝试做一些改变。我开始试着抽出时间多陪陪他,在他拍《巴尔扎克与小裁缝》的时候三天两头到剧组去探班,还在帮他收拾衣服的时候,贴一些小纸条在箱子里,上面写着“欢迎您来到张家界……”到最后,我的所有时间和空间都附着在他身上,慢慢地,我却觉得,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我做着这些特别女人味的事情,并没有使自己更快乐,也没有看到他为此而感到快乐。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只知道,我应该找回我自己,也让他找回原来的自己。从2004年开始,我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而他,自然还是那么的忙,有好几次,我们都是在机场匆匆相遇又分别,甚至曾经有整整7个月的时间,我们一面都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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