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芝,资料图
记者 冯泽 上海报道
刘青云站在戏院门口,认真地看着一张电影海报,电影名字叫《没有车轮的战车》。几个年轻人走过,对这部电影冷嘲热讽,刘青云调头走开。下一个镜头,刘青云为了证明自己对电影的热爱与绝望,义无反顾地跳海自杀。
这是尔冬升导演、张国荣和舒淇主演的电影《色情男女》的开头,刘青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正是尔冬升本人。而《没有车轮的战车》这部电影,来自尔冬升之前的作品《烈火战车》,由刘德华和梁咏琪主演。
今年52岁的尔冬升,做了24年导演,拍了14部电影,拿下60多个奖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电影是反映社会现状的一种表达手法。很多演员都渴望跟他合作,因为他总能帮助演员打开个人演艺事业的另一片天空——成龙不再嬉笑打闹的转型(《新宿事件》),刘德华得到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门徒》),梁朝伟第一次在银幕前的忧郁眼神(《癫佬正传》),张国荣颠覆巨星形象(《枪王》),舒淇脱下衣服换来尊重(《色情男女》),张柏芝泪眼婆娑的金像奖影后头衔(《忘不了》)……
这次参加上海电影节,尔冬升带来吴彦祖和古天乐主演的新片《枪王之王》(7月2日全国公映)。他的活动行程被安排得非常匆忙,但他很乐意接受的专访,因为他说自己是个不愿意跟社会脱节的人,而跟媒体打交道,是接触社会的方式之一。
没有哪个导演
会为一个题材筹备10年
难道他不用吃饭吗?
:你导演的新片《枪王之王》缘于10年前张国荣主演的电影《枪王》(尔冬升是监制),据说筹备了整整10年?
尔冬升:从故事上来讲,《枪王之王》和《枪王》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故事同样都具备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同样是在考验社会原则底线。其实每个导演手头都存着很多题材,放了不止10年,甚至20年,只是时间或机会不成熟,就一直放着。但没有一个题材是哪个导演真正筹备10年的,难道他不用吃饭吗?不可能!所谓“十年磨一剑”之类的说法,都是出于宣传报道需要。
:从宣传方面来看,你对《枪王之王》在内地的票房和口碑有什么期待?
尔冬升:我从来不考虑票房,不去想这些问题。要说票房,香港导演早就学会了计算,以前我们以东南亚市场为主,现在是注重内地市场。对我来说,做好自己专业的部分就行了,宣传和发行有其他专业的人在操作。不过我也希望宣传时能传递一些自己对电影的理解,像这次我们强调的宣传口径就是“没有赢不了的对手,只有输不起的爱情。”因为任何动作场面都是外在包装,是为了让电影更好看,吸引年轻人进电影院,我自己关心的还是人性与爱情,连席卷全球的《阿凡达》都离不开爱情戏。看过《枪王之王》的观众会发现——爱比子弹更伤人。
:现在的电影市场,票房成了衡量一部电影成功与否的主要标准,你认同这一点吗?
尔冬升:如今内地电影市场流行说亿元俱乐部,用票房成绩过多少亿来衡量,很像当年香港电影过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的时候。电影市场越高速发展,衡量电影的标准越简单,票房是最直观的标准,这是必然现象。但要注意到其中的隐患,票房不是唯一,产出比才是关键,就是一年有多少部电影进影院被观众看到。
刘德华不会知道白菜萝卜多少钱
演员和大众是脱节的
:你的电影人物好像从来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所有人做事情都有各自的理由。这导致很多演员演了你的电影,就会获得跟以往有所不同的经历。是不是基于这一点,很多演员都愿意跟你合作?
尔冬升:因为我对现实比较关注,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很复杂,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好人或者坏人那么简单,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它的理由的,不是凭空产生的。其实我没有刻意想改变哪个演员,全是看剧情需要。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而演员也很想挑战新角色,所以很自然而然就凑到一起了。每个演员的成功,靠的是他遇到的角色,但一部电影的好坏,只和导演有关。
:是不是你以前当过演员的经验,让你现在对***演员特别有心得?
尔冬升:时代已经不同了,在表演方面我没法帮到演员。当然,会有一些做人心得。其实演员的生活和大众是脱节的,我做演员的时候,不知道泡面可乐多少钱,现在你去问刘德华,他也不会知道白菜萝卜多少钱。做导演也一样,会慢慢和社会脱节。我还好,我是全香港认识三教九流最多的一个导演,从特首到***再到毒贩,各行各业都有朋友在。
:我发现你会经常起用几个固定的演员,你上次监制的电影《***风云》找了吴彦祖和古天乐,这次《枪王之王》还是他们。还有张柏芝,在她结婚生子之前,一直跟你合作得非常紧密。
尔冬升:我为什么经常和吴彦祖、古天乐这些人合作,张柏芝也一样,因为像他们这样的演员很少,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我觉得张柏芝是个天才型的演员,又很努力,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张柏芝前两天就在上海,她把生完孩子后复出的第一次给了周星驰。
尔冬升:那是唱歌,她复出接拍的第一部戏,就是我的戏,我一直在等她。其实前年就打算拍,但那时候她准备生小孩了。我过几天回去香港就要跟她签约,其中一条就是要求她必须避孕。
超级小档案
尔冬升,圈内人称小宝,出身演艺世家,母亲红薇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著名影星,他两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秦沛和姜大卫,也在香港大名鼎鼎。从事导演工作之前,尔冬升曾是香港邵氏电影公司的著名小生,深得导演楚原欢心。18岁入行就开始担任武侠片男主角,直到1985年邵氏停产,他才转行做导演。1986年导演的处女作《癫佬正传》,以精神病患的社会问题为题材,获奖无数。
尔冬升和张曼玉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谈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至今还经常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