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铭鑫
记者施宇报道 长春不仅是新中国电影的摇篮,也培养和输送了大批影视人才。目前正在CCTV-7《乡村大世界》任制片人和主持人的毕铭鑫就是吉林白山人,用他的话讲,“当年可是满嘴的苞米米查子味。”可不管当年是什么味,现如今的他可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不仅是“金话筒奖”获得者,还是“中国电视节目主持人30年风云人物”。昨日12时,记者打通毕铭鑫电话时,他正在开会;会后,他通过电话与记者聊了人生、事业、奋斗等话题。
扶贫广告
“农民们跟我说‘爹亲娘亲,不如中央七套的扶贫广告亲’。”
记者:您是吉林白山人,您从吉林走到北京,从地方台走到中央台,这其中是一个怎样艰辛的历程?
毕铭鑫:这是一个近十年的历程,一下子还不知从何说起。吉林省是我的老家,1994年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吉林省,后来我到北京读研究生,1996年正式进入中央电视台,当时在中央七套和中央二套共同发展,在七套做主持人,在二套做编导,当时一直在并线工作。做了4年的二套节目后感觉遭遇了一个发展的瓶颈,感觉没办法完全实现自己的新闻理想,说实话当时是感觉有些郁闷。所以2000年正式转到七套,当时七套刚刚开播,资金、人才都很短缺。因为我从小是在林区长大,是农民的儿子,因此对乡土有着特别的情谊,当时接手农村节目时我就想,《乡村大世界》不同于其他的综艺类节目,它得有自己的基土,有自己的定位。
记者:说起您的节目定位,一是让农民乐起来,二是让农民富起来。那您觉得您做到了多少?
毕铭鑫:我觉得我一直在努力,我能够看到,我们节目组所走过的地方,所深入的农村,农民们确实乐了起来。而这期间,我们也看到,有好多偏远的农村农民们的生活的确很艰苦、很落后,于是我们就想如何帮助他们富起来,这与一方水土的富裕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们在走访中发现,农村其实有很多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只是没有人来开发,我们从2004开始做免费广告,即信息扶贫,我们找到了一些企业,帮助贫困县,做一些免费广告,慢慢的,志同道合的企业越来越多。从2005年开始,帮助农民卖出好多东西,农民们说“爹亲娘亲,不如中央七套的扶贫广告亲”。后来实践证明,光是帮农民们卖东西还解决不了实际,最后想到把一些企业带去农村,对农村的资源进行充分开发。
双重身份
“做制片又做主持,我觉得我这种性格就是劳碌命。”
记者:感觉您和您的节目一直特别热心公益事业?
毕铭鑫:扎根农村这么多年,我真正地接触了弱势群体,也认识到了自己做新闻人的责任。我就想要把我们的节目做成有责任感的综艺节目。因此我想做到三点:第一送文艺下乡,这个已坚持10年;二是挖掘灿烂的乡土非物质文化遗产,发现农村达人;三是坚持不懈地做公益工作。今年发洪水时我正在国外出差,听说老家白山市五天五夜没水,特别着急,但没能赶到现场。在此之前,我带领栏目组出钱到江西鹰潭赈灾,给灾区的老百姓带去希望。
记者:做制片人、主持人,听说你一年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不在家,累吗?
毕铭鑫:累,我觉得我这种性格就是劳碌命。我觉得光做主持人,有些东西无法实现,现在制片人和主持人兼做,很多思想和节目能够一气呵成。
记者:《乡村大世界》已成了一个品牌。假如有一天因为各种原因不做了,会不会觉得有些难以割舍?
毕铭鑫:我一直的态度就是:我在《乡村大世界》,我一定要把这块地种好。如果给我换一块地,我还会把另一块地种好。说心里话,这个栏目做了十几年,我从27岁到40岁这些年,感觉所有一切都在这里,就像是把一个孩子慢慢养大一样,这里寄托和倾注了我的全部。
背后团队
“很多人来‘挖人’,但他们都不愿意走,因为他们觉得在这里是一个家。”
记者:您背后有着怎样的一支团队?你是怎样带领你的团队的?
毕铭鑫:我和我的团队能走到今天相当不容易。我们从最开始的资金短缺、人才短缺发展到今天的。当年创业之初,我们是租朋友的地下室办公的,买不起办公用品,我的打印机是从长春的姐姐的打字复印室拉过去的。刚开始效益不好,没有开工资的钱,我就向父亲借钱。正是这种创业经历感染了每一位团队成员,我们最终一起决定,把工资降低,把节目质量做上去。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终于成功了,我们的团队现在是一支过硬的队伍,很多人来“挖人”,但他们都不愿意走,因为他们觉得在这里是一个家。
我在长春
“长春给我的都是最初始的感觉,有一种回到故乡的忐忑。”
记者:您此次来主持“金麦穗奖”颁奖典礼,哪天到长春?
毕铭鑫:我23日到长春,27日一早得飞到江苏,那边还有工作,因为我主持的“金麦穗奖”颁奖典礼于“十一”左右将在我们CCTV-7播出,我要参加制作,所以此次没有时间看望现居住在通化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记者:长春应该是您的老家,请说说您与长春的故事好吗?
毕铭鑫:我与长春的渊源很深。当年我在白山二中学习,快高考时生了一场病,医生说今年不能考试了,于是回家休息。就在这时接到同学的电话,说吉林艺术学院招生,于是跟妈妈商量说这个考试不是太累,让我去试试,妈妈同意了。考试前20多天我来到长春,当时就感觉自己的话太不标准了,明显的一股“苞米米查子味儿”,于是想办法学习发音。我每天从火车站坐上1路公交车,一天往返20多次,就是为了听车上的人说话。感觉自己哪里说话与人家不一样,就用小本子记上。经过20多天的坚持,我最终取得了好成绩。从那时开始命运转变了,我也不用晚考一年。后来我到长春人民广播电台工作,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因为太紧张的原因吧,我总是做梦自己耽误录音什么的。后来吉林电视台也缺人,找到我,让我过去工作,我一时无法选择,当时在任的一个厅长说既然两个地方都缺人,那就上午在广播电台工作,下午到电视台工作。于是我天天骑着自行车来回跑。说起来,我在长春吃了不少苦,但想起来,总觉得甜蜜。直到现在,长春给我的都是最初始的感觉,有一种回到故乡的忐忑,每次飞机要降落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跳个不停。
愧对家人
“我既对不起父母的大家,也对不起自己的小家。”
记者:您长年在外工作,父母怎么想?妻儿怎么想?
毕铭鑫:我是典型的忠孝不能两全。我曾经接父母到过北京,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他们在北京也看不到我,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最后只好又回到老家,和哥哥姐姐在一起。我既对不起父母的大家,也对不起自己的小家,我女儿已经8岁了,前3岁女儿的心里没有我的概念,就是现在,女儿也觉得我在不在家都无所谓。我出差走时,女儿就会说“爸爸,再见”,感觉我走是理所应当的。而如果我在家,女儿反倒会觉得特别奇怪,说“爸爸,你怎么不出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