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拍什么电影我全凭感觉(图)

张艺谋受访

　　缘起

　　首映《山楂树》

　　今晚播出庆典

　　不是吊着钢丝从天而降，也没有花里胡哨的众星捧月，让众多“山楂迷”热切期待的新一代“谋女郎”周冬雨，首次亮相是在自行车上。骑自行车的人，是那个被称为几乎绝种了的好男人“老三”。在全国政协礼堂举行的张艺谋新片《山楂树之恋》首映庆典上，制作方策划了一场与以往张艺谋大片攻略不同的首映出场，不请大牌明星，不安排豪华演出。张艺谋和制片人张伟平率领主要演员周冬雨、窦骁、奚美娟、李雪健、萨日娜、成泰燊、姜瑞佳等悉数登场。特别是“静秋”周冬雨和“老三”窦骁的首次亮相，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此前从未接受媒体采访的两位新人和现场观众一起分享结缘《山楂树》的一些幕后故事。

　　据悉，《山楂树之恋》本周四在全国公映，部分影院定将于周三的19：00举行超前点映。而这场由CCTV6《首映》栏目联合打造的首映庆典将在今晚7：35播出。

　　链接

　　音乐《山楂树》

　　有点像《我和你》

　　在《山楂树之恋》北京首映礼现场，电影原声音乐也随之浮出水面。《山楂树之恋》电影音乐由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音乐总监陈其钢一手包办，影片中唯一的一首插曲《山楂树》以及主题歌《山楂树之恋》则由新锐音乐人常石磊献唱。

　　《山楂树之恋》的音乐总长35分钟，去掉片头片尾部分，穿插在电影中的音乐大概有28分钟，这对一部文艺片而言分量很重。张艺谋导演要求音乐要“单纯、优美、阳光、忧郁”，只有到最后才慢慢加入一点沉重感，陈其钢表示，自己一开始对音乐的想象过于悲情，张艺谋在听第一次创作小样后认为音乐的情绪上应该再阳光些，陈其钢在看过成片后又根据感受做了修改，在配器和速度上做了调整。在听第二次小样时，张艺谋很开心，从那以后，音乐几乎没有做任何修改。在电影音乐中，陈其钢大量运用了民族乐器——筝，从电影开场的筝独奏，到散落在影片之间的各个段落，筝的弹拨方式避免了过于缠绵悲伤的情绪，加上钢琴的单音敲击，通过断奏留出空隙，体现了张艺谋要求音乐呈现出的阳光与青涩的质感，到最后慢慢加入了弦乐……看过《山楂树之恋》的人会有这样的感觉，这部电影音乐与《我和你》有些相似。陈其钢并不介意两部作品被指相像，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风格。

　　电影唯一一首插曲出现在全片结尾处，这首歌是根据苏联老歌《山楂树》重新编曲而成。选择常石磊来演唱影片歌曲，不仅是基于奥运期间的合作，也是陈其钢看中常石磊是一个非常有音乐感觉的综合体。

　　访谈

　　1

　　谈《山楂树》

　　这个电影有我很多共鸣

　　记者：选择《山楂树之恋》，是不是和你本人的知青经历和情结有很大关系？

　　张艺谋：有关知青题材的电影、文学作品很多，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几千万人共同的生命轨迹，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大事件，我本人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今天回想记忆中知青生活，还都历历在目，不会忘记。

　　记者：拍摄《山楂树之恋》是不是在记录你本人曾经有过的那段心路历程？

　　张艺谋：知青是一个社会大事件，很多人都有这个共同的经历，电影、小说中都有不少这样的表达。我只能说，每一个人都有过年轻的时代，这个电影里也有我很多共鸣的感觉。

　　记者：从内容上说，和小说相比，电影省略了很多有关静秋情感方面比较大胆，甚至是露骨的描写，对此，作为导演你是怎么考虑的？

　　张艺谋：电影要取舍，其实，我们当时拍了很多，剪了一个两个半小时的版本，但是，我发现，随着两个演员的表演越来越好，觉得前面的枝枝杈杈的东西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在情感方面，小说的描写有大胆露骨的描写，电影里这些都不存在了，只有性的萌动。

　　记者：演员选择上，特别是静秋的选择，外形上和原作相差最大，小说中的静秋很丰满，而电影里看起来是一个还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导演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张艺谋：实际上我们想按照小说中的形象在生活中找，但没有找到。大银幕和电视剧不一样，电影要比电视剧放大数万倍，电影要求更重视演员这张脸，是不是有感觉，生动，文学描写可以是形象气质都非常完美的，当我们不能按照文学形象去找的时候，我决定按照电影的规律来找，于是就有了今天银幕上的静秋和老三。

　　记者：大部分观众都被这部电影男女主人公的纯情而感动了，我看不少观众都是红着眼圈走出了电影院，你是有知青经历的人，你怎样来理解纯情，怕不怕这样的纯情被今天的年轻一代看轻？

　　张艺谋：无论你是哪个年代的人，真正的爱是感动人的。宣传中说的纯爱是一个概念，和爱情的形式无关，真爱都是纯爱。纯情这个问题，什么是真正的纯爱？我觉得是内心的感受，并不是以某种形式来共鸣这个感受，这和有没有肢体的亲近没有多大关系，只要是真诚的爱，每个人都是纯爱。如果你说的初恋更纯，当然是电影了，因为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2

　　谈画面

　　“性”的表现不想做多大突破

　　记者：和当代有些电影相比，影片《山楂树》中对性的表现只停止在萌动层面，考虑过更大胆更出位的表现来迎合今天的观众吗？

　　张艺谋：影片表现了***的萌动。我不止一次听说，那个时候不少年轻人以为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会怀孕，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情况。无论是被子里还是床单下，中国电影对性的表现是有限度的，作为一个电影导演，并不想就此做多大突破。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记者：影片拍摄的很安静，途中用字幕做了一些穿插，但观众并没有觉出累赘，这样的手法是不是更简洁？

　　张艺谋：我本人不喜欢时间上比较长的电影。这部电影很多东西最后都被剪掉了。电影是根据演员的表演，演员进入一种状态时，是导演跟着演员走，在电影安排拍摄之前，我就决定导入字幕，用字幕做了串联。我觉得和影片的气质很符合。

　　记者：宣传上说，影片是史上最干净的爱情，你怎样理解“干净”？

　　张艺谋：这是小说一开始的宣传用语，不必在意，真正的爱情都是干净的。

　　记者：《山楂树》和《我的父亲母亲》都属于纯情类的影片，两片有什么不同？

　　张艺谋：和《我的父亲母亲》相比，主题比较接近，但是风格完全不同。《我的父亲母亲》是散文诗的结构，是抒情的，万山红中的奔跑，是直接表达浪漫。《山楂树》走的是唯美、朴实、平和、洗尽铅华的方向，由人物带来故事的丝丝入扣，来表达生命、爱情这个永恒不变的主题，我喜欢这种朴素的表达。

　　3

　　谈票房

　　原则是对投资人负责

　　记者：从文艺片到商业片，转来转去，是一种理性的安排吗？

　　张艺谋：电影拍大拍小，主要是看剧本，我并不是刻意在设计自己的发展，碰到一个让人心仪的剧本，至于它是什么类型，大片还是小片，商业还是艺术，都是由故事来决定的。我很少去做什么理性的安排。

　　记者：你的电影有赚大钱的，恐怕也有亏本的，现在拍电影你的市场原则是什么？

　　张艺谋：我的原则是对投资人负责，让电影释放良性的生产循环，不赔钱就可以了。至于多大回报，多少票房，我并不在意。

　　记者：现在的影视剧，都在忙不迭地往里植入广告，而不在意来自观众的怨声，你的影片还想从没有发生这个方面的问题？

　　张艺谋：我完全是站在电影的本位上，如果真想植入广告，影片中也有很多机会和时候，比如老三拿的脸盆、毛巾、自行车什么的，我个人不习惯在拍摄中受到干扰，我在意镜头和艺术的组接，不想考虑其他干扰电影拍摄的因素。

　　记者：《山楂树》怎么没有去威尼斯电影节，时间上正赶上啊？

　　张艺谋：我和威尼斯电影节是老朋友了。电影节主席马可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在这之前看过这部影片，他第一时间邀请这部影片去威尼斯，但是我们商量后决定，把电影的首映放在国内。我觉得其实这是中国电影人一个观念的变化，我们中国电影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中国电影在外得奖已经不是唯一出路了，中国电影在本土的反响是第一位的。至于去釜山电影节，一个因为它是在十月份，电影已经公映了，我想让两位年轻的演员出去见见世面。

　　记者：马上要进入下一部电影《金陵十三钗》的筹备和拍摄了，在电影题材的选择上，看不出有什么固有的模式思路，你的选片原则是什么？

　　张艺谋：我只是看到了这个剧本，没有固定的考量来拍什么电影，跟着感觉走的。

　　记者：对中国电影的未来和市场有什么想法和见地？

　　张艺谋：对于未来的市场，我没有独特的见解，我知道中国的电影银幕将会越来越多，中国将会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电影消费市场，目前的中国电影是驹走驹路，马走马路，希望大家都好。

　　本报记者 罗颖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