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籍导演章家瑞的新片《迷城》即将公映,昨日他带着主演郭晓然、葛思然、高小华回到家乡宣传。与以往作品不同,《迷城》采用了希区柯克电影的表达方式,用一个惊悚片的模式包装一段悲剧故事,让人随着剧情发展日益感到无助、惊吓,直到最后才揭开***。章家瑞这位拍文艺片出身的导演感慨,如今的市场令文艺片边缘化,自己只好“东躲西藏”,借助商业片的外壳继续自己对社会底层的关注与思考。
商业面孔文艺心
悬疑惊悚嫁接文艺片
章家瑞出道以来一直以文艺风格著称,其《诺玛的十七岁》《芳香之旅》《花腰新娘》等片都在柏林等国际影展上大获成功,但票房都不太理想。而从去年的《红河》开始,他尝试用商业元素来包装自己的文艺片,叫好又叫座。而新片《迷城》则在探索上走得更远。故事讲叙郭晓然饰演的贫困大学生赵坡,在与霍思燕扮演的洗头妹若即若离的情感依偎中,渐渐懂得爱与恨。可在霍思燕失踪、一系列离奇事件发生后,他突然感触到灵魂深处最阴暗可怕的自我,并从此展开救赎之旅。影片融入了惊悚、悬疑、情爱等因素,在香港国际电影节、上海电影节首映时受到好评。
章家瑞透露,其实该片本应该是自己的处女作,创作初衷就是自己在川大读书的校园生活感悟。在悬疑惊悚氛围的营造技巧上是国产电影的突破。为此他特别邀请了香港创作班底加入。曾操刀《胭脂扣》《阮玲玉》《夜宴》等影片的著名编剧邱刚键执笔,对剧本进行了数十次修改。
从《芳香之旅》到《红河》,章家瑞的众多作品一直都在关注小人物内心、关注底层人群的生存状态,此次的《迷城》,他希望通过惊悚片的故事包装,让观众注意到迷失在城市中的新生代民工和贫困大学生。章家瑞表示,在两极分化日益严重的今天,“贫”的这一极的渴望、诉求应该受到更多人的了解和关注,影片原名《远雷》,顾名思义指远处的、若隐若现的雷声,这种声音对人们没有影响,但如果不加以关注,当有一天惊天雷声在人们头顶炸响的时候,整个社会就难以承受了。片中的男主角赵坡和两个老乡都没有尊严,找不到位置,得不到爱,导致心灵的扭曲,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迷城》的拍摄目的之一,就是为他们争取话语权,希望各阶层对他们予以关注和关爱,让弱势群体得到更多帮助和关怀。
坚守人文底线
不植入广告要植入思考
影片最初计划在今年4月上映,此后一再推迟,几次更改档期。章家瑞无奈地说:“现在这个市场,文艺片完全被边缘化了。我们不得不东躲西藏。”不仅是档期选择艰难,章家瑞还得小心翼翼地在商业与艺术间寻找平衡。“影片最初片名《远雷》,后来说不商业,要改。要改成什么《小屋惊魂》、《午夜迷城》、《江中鬼魂》之类的,吓了我一跳,也不能太俗了吧!”
与众多商业片无孔不入的广告植入不同,章家瑞坦言,片中自己一心想植入的不是广告,而是对底层人群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影片表面上在讲述贫困男大学生郭晓然、洗头妹霍思燕和女大学生葛思然的三角恋,但内容直接反映了当今社会问题。对于自己“东躲西藏”借助商业外壳包装文艺片,章家瑞感慨:“爱好文艺片的导演很痛苦,市场上没有位置,这太残酷了。我拍电影,必须向投资人负责。那些投资人不会骂你,但他们的眼神会让你很难受。”
对于《迷城》,章家瑞自言票房能有1500万元就“烧高香”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不会拍商业片。“很多人都说我该拍商业片,其实《无人驾驶》这个片子本来也是找的我,我都找好陆毅、范伟、刘若英、范冰冰了,那个编剧又‘一女二嫁’给了张扬。大家都是朋友,就算了。我其实特想拍一部商业大片,打破以往的印象,找找自信。”章家瑞透露,目前自己正在筹备一部古装动作片,讲述清朝末年刺杀慈禧太后的故事。不过,第一次准备起用全明星阵容的章家瑞也遇到了新问题:“现在一线明星太忙了,档期都得提前一年预订。”
新人大放光彩
为体验生活“潜伏”精神病院
章家瑞拍片善于用新人,张静初就是他一手发掘的。而在《迷城》中郭晓然、葛思然等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表现出彩,郭晓然还由此获得了今年第十三届上海电影节“传媒大奖”最佳新人奖。两位年轻人为体验角色,到大学到农村甚至到精神病院“潜伏”体验生活,完成了蜕变,章家瑞感慨,新人给自己带来惊喜。
郭晓然最早到剧组报到也吃苦最多。在生活中他备受父母宠爱,与角色截然不同,但为演好这个角色“豁出去了”。章家瑞笑言,“当初我让制片主任给郭晓然买了一张火车硬座票,他的经纪人立马给我打电话,说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剧组,软卧票都买不起?我给他们解释,我是要求郭晓然一出北京就变成‘赵坡’。”郭晓然在火车上站了16个小时,到重庆脚都肿了。章家瑞又没收了他的手机和现金,安排他在最热的七八月间到重庆巴南的一个小山村里体验生活。他在农村和农民们一起挑粪、养猪、喂鸭子,活生生把自己的皮肤晒成了酱油色。“接到回城通知的那天晚上,他就像《甲方乙方》里那个角色,激动地在村口蹲了一晚上。”接着郭晓然又被安排到重庆大学读书,体验贫困大学生的生活。郭晓然笑言:“我又当了一个月大学生,就像一个‘卧底’,身份一直没有暴露过,同学们都以为我是农村来的插班生,我也体会到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本报记者 卫昕 摄影 朱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