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张面孔不断改变的摇滚斗士
鲍勃·迪伦迄今为止的生涯都是在“被贴标签”和“撕标签”中进行,用“斗士”一词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不仅因为他歌词中的批判和自始至终的摇滚精神,还在于他反复地否定自己,别人捉摸不透的同时却能感受到他的坚定。迪伦的转变和顽固在一段时期被很多人曲解,歌迷也屡次指责他“为了商业利益出卖自己”,但他认为:“只要能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我不在乎被标签,或者媒体怎么看,因为我每天晚上都在面对人们演出。”
迪伦对时代的主流始终保持着强烈的警惕心。他说,“我只是觉得主流文化很落后,是个骗人的把戏。它就像窗外那坚固的冰霜,你不得不穿着笨重的鞋子走在上面。”无论是出席格莱美或是参加义卖唱片《天下一家》时,迪伦几乎总是以一些孤僻、不合群的行为让他在活动组织者眼中成为大煞风景的人。
虽然当年他用民谣精神引领抗议活动,但迪伦始终意不在政治。熟悉他的民谣歌手Dave Van Ronk回忆说:“鲍勃从来就不是一个政治化的人。”当迪伦被紧急国民委员会授奖时,他发言公开表示拒绝,称自己只是一个独立诗人而已,不想做任何人的代言人。
1965年初,受到披头士等英国摇滚乐队的影响,迪伦用时髦的西装和尖头皮鞋代替了皱巴巴的牛仔裤和工装服,在接受采访时也越来越“没正型”。在电视访谈节目中谈及准备制作的新电影时,他回答说那将是一部牛仔恐怖片,当问及是否在片中扮演牛仔时,他回答说:“不,我扮演我妈妈。”
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让迪伦在1965年的新港民谣音乐节上遭受了来自歌迷的敌对情绪。在演出前一天,迪伦突然擅自决定挑战民谣音乐节的惯例,决定要带一支完全电声化的乐队上场。当场的情况乱成一团,抗议歌手和歌迷认为他“背叛”了民谣,迪伦尊崇的民谣领袖Pete Seeger甚至愤怒得差点要用斧头把扩音器的电缆斩断。他和乐队只演了三首歌就在嘘声中匆忙下台。
此后的两年,迪伦开始沾染药品,而他的词作也越来越晦涩难懂。他在1966年的专辑《美女如云》,通篇渲染着让当时的美国人感到费解迷幻的色彩。同时他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巡演,每日在兴奋剂和药品的支撑下24小时地工作,像是一台插了电的机器。而他身边的人都看得出,这台机器不久就要彻底地损坏了。他的每一场演出总是分为上下半场,上半场原声民谣,大家相安无事,下半场电声摇滚,观众便力图用嘘声盖过音乐。
1966年的一场车祸让迪伦开始远离聚光灯的中心,而他的音乐风格也再一次地发生了改变。1967年的《约翰卫斯理哈丁》专辑突然之间回归了温暖抒情的乡村民谣,而歌词也不再犀利地直指社会现象。关于车祸后自己的转变,迪伦曾说:“我不知道别人的幻想是什么,但是我幻想能够朝九晚五地工作,在绿树成荫的地方有一所带白色栅栏的房子,庭园里盛开着粉红色的玫瑰。那会很好。那就是我最深遂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