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演艺圈武行:接活靠关系 追讨赔偿靠自己

2011/4/30 14:05:22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相比阿东连自己拍过什么都记不清楚,唐腾飞和李保亮更在乎自己身在什么剧组,与何种班底合作。”  放眼内地的一班武行,业内人士称,十个武行,顶多出一个动作指导,当演员的更是万里挑一。

  在动作片中,主角需要一群无名武术演员的衬托,银幕上打得灿烂,在这过程中受伤在所难免。

  但关于意外的赔偿,业内完全没有统一的或者公开的规定或者说法。不论伤势的严重程度、剧组投资的豪华程度,一个武行受了伤,他所能得到的赔偿,在他拿到手的前一刻,没人能够估算得出来。

  “只能靠讨价还价,你说7万,剧组说3万,你说6万,剧组说4万,就这样商量啊商量,看最后谁先让步。”李保亮如此形容武行与剧组之间的拉锯,跟在市场上买一件还未定价的货物没什么区别。

  十年前,武行的收入可能是幕后基层工作人员当中最高的,但这几年下来,梳头、化妆、道具和场记的工资都上浮了一两百,武行的工资却因为业内竞争太过激烈,有减无增。

  网络

  层层包工,关系至上

  “五年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个老手”

  底下的人就只能得“阿凡提的汤的汤的汤”,越在生物链的下端,分到的汤就越淡。

  新武行的活儿青黄不接,为了维生,他们甚至会接一些夜总会的表演。他们曾开设一分钟100块,任人拳打解气的“特别项目”。

  混不混得出头全靠关系,“有人认识你,拍戏肯找你才是最关键的”。

  “小东,你给我叫15个人过来。”

  “好,要什么料?多少钱?”

  “小东,我们这里撞车要一个替身。”

  “好,我现在在南海(影视城)拍戏,马上给你找一个。”

  生意好的时候,阿东的手机响个不停,不是别人请他去帮手,就是他找别人来开工。

  阿东是新人时,只能拿到市价的六分之一

  一开始的情形可跟这有天壤之别。刚到深圳做武行的第一年,第一次跟朋友去拍《散打》,阿东拍了11天,每天做几个人的替身,工钱只有每天100块。当时的市价是每天300块,专做威亚、对打、套招之类的活儿,通常当替身的价钱还会高一点,视动作的危险程度而定。但阿东刚刚入行,又没有关系,就只能拿到市价的六分之一,“中间很多人‘抽水’,很过分的。”而他口中的抽水,就是一层包工头,抽下一层包工头的水,底下的人就只能得“阿凡提的汤的汤的汤”,越在生物链的下端,分到的汤就越淡。

  不仅清汤寡水,因为认识的人少,未能形成自己的关系网,阿东连想被人“抽水”的机会都很难得到。当时他住在一间租来的两居室里,跟一帮兄弟过集体生活,外边有来深圳混饭的朋友,没地方住也挤在他们那儿,最多的时候一个屋睡了17个人,走路要很小心才能不踩到睡在地铺上的兄弟。在生活难以为继的那段时间里,阿东常常和一屋子的人边喝啤酒,边合计怎么才能多赚点钱。

  新武行的活儿青黄不接,为了维生,他们甚至会接一些夜总会的表演,在舞台上秀些特技。午夜时分人头攒动,白天假装快乐的脸孔放下了面具,跟着音乐摆动的身体渴望着宣泄,乐观的阿东无法体会都市人的哀愁,反倒从中看到了商机,他们专门为这些人开设了一个全新的项目:一分钟100块,任人拳打解气。大部分出钱的都是喝到微醺的男人,阿东他们原地站好不动,任他们出拳,有时候一晚上能赚上千块,有时候没人感兴趣。

  “我们是练武的,挨这个还是没问题。一年之后,武行的活稳定了,我可以自己谈价钱,一天300,行价。”阿东觉得自己很幸运。从一部戏到另一部戏,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手头的资源越来越丰富,他开始慢慢往上走,又过了一两年,已经自己当上了包工头。

  当上包工头,阿东一天能赚8000块

  “能不能包一个威亚?”

  “一万块行不行,如果行我就带人过来做。”

  对方一答应,阿东就开始找人,麻利地找了四个小弟。这时候他的收入水平已经较之前有了质的飞跃,“每个人的人工都给到,自己还能赚8000块钱一天。”

  《千机变》、《越光宝盒》、《叶问2》、《让子弹飞》、《一代宗师》以及更多他已经遗忘的电影……阿东在各个片场中穿梭,不管影片的名字叫什么,质量是否有保证,他只负责联系业务,尽量保证有工可开。在提到拍摄经历的时候,他甚至问记者,“你知道《火烧云》么?就是那个有周润发和葛优的戏。”当笔者告诉他这部戏已经更名为《让子弹飞》,已然成为2010年度国产电影票房榜的冠军时,他也并未显示出更加在乎的样子。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仅仅经他手的武行就有50多人,“中山20个,《一代宗师》15个,王晶那边十几个,想要人就打电话,都是网络来的。”如果人送过去了,剧组不满意,他还包退包换,《一代宗师》那边的要求高,他头一次派了6个能直接上位的老手和9个新人,八爷(指武术指导袁和平)那边一验觉得不甚满意,他马上说明南方缺人的情况,又从北方调来五个练家子。现在阿东到了剧组已经不急着赶赴片场,先找制片把钱收齐了,报销了往返的路费,然后才晃晃悠悠地走去开工。

  阿东没有看过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也不知道马克·扎克伯格是何方神圣,但他深谙怎么在现实世界,而非虚拟空间中玩转社交的网络。圈内摸爬滚打的七年,让阿东摆脱了什么都不懂的稚气,成为一个能在片场赢得掌声的老武行。

  “不用七年,五年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个老手。”在他的理解里,仅仅掌握在片场怎么摔、怎么打等基本技能只是成为老手的其中一个方面,而且是不那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算是技能一般也照样能够成为老手,混不混得出头全靠关系,“有人认识你,拍戏肯找你才是最关键的。拍戏里面都是关系来的,比如说他认识我,然后叫我过去帮帮忙做一下场记、化妆什么的,比如说你做了这一次,他下一次还会找你,这些都是关系。”

  有人直接跟动作指导,无心当包工头

  虽然大部分武行靠的都是这种关系网络,也有少部分人选择了不同的路。唐腾飞从来没有干过散工,1.77米的个头,他在武行当中算生得高挑清秀的,第一次进电影剧组,就是跟剧组签约拍摄《无极》这样的大戏,为张东健做替身。之后因为拍某品牌饮料广告认识了动作指导谷轩昭,他的履历也跟谷导紧密联系起来,《霍元甲》、《木乃伊3》、《功夫之王》、后期制作中的《画壁》以及正在横店拍摄的《四大名捕》。唐腾飞和他的老搭档李保亮,每次都是由Deedee(谷导英文名)分别亲自召集,然后再一起进组。整个过程既不需要通过其他包工头,他们也无心做“抽水”的人。

  相比阿东连自己拍过什么都记不清楚,唐腾飞和李保亮更在乎自己身在什么剧组,与何种班底合作。李保亮在《锦衣卫》中为甄子丹当替身,影片获得当年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提名的时候,李保亮激动坏了,“甄子丹的戏很难捞的,我第一天去就连拍了一天一夜,有这个提名挺好的。”在他们俩的职业规划中,从来没有变身包工头或者其他“捞一笔”的打算,“这个圈子很小,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告诉他,他告诉他,很快就传开来了。”

  晋升

  十个武行才出一个动作指导

  “受伤?你就得努力不用再上阵”

  洪金宝在楼梯上面跑,他穿着锋利的钉子鞋赶在后边追,跑到半途的时候,洪金宝突然转身,随手操了颗西瓜做凶器猛砸下来,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大西瓜已经落到脸正前方,脚都没来得及踢,西瓜“嘭”的一声闷响,砸中了他的胸口,春哥跟西瓜一起摔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那次之后,我告诉我自己,不能再做了。”

  放眼内地的一班武行,业内人士称,十个武行,顶多出一个动作指导,当演员的更是万里挑一。

  这个圈子虽小,流动性却很大。做武行吃青春饭,来的人多,走的也多,留下来的是少数,也往往是佼佼者。

  春哥36岁当上导演,可还是得亲自打

  已经晋升为武术指导多年的春哥,在还是普通武行的那些年头,正值香港电影的黄金时期。电影多、机会多,武行的选择也更多。只要肯搏命,头脑又不笨,入行两三年就可以从普通武行升到副指导,当副手数年之后再提拔为动作指导。16岁从武行做起,23岁就开始为一些小片做动作指导,36岁的时候,他已然在美国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美剧《过江龙》(M artial Law ),兼任该剧的动作指导。可能很多观众以为当动作指导就无需亲自上马了,这绝对是一个误解,尤其在拍摄地在异国他乡,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动作指导甚至得上去跟演员对打。

  春哥至今记得在《过江龙》里跟洪金宝的一场对手戏。洪金宝在楼梯上面跑,他穿着锋利的钉子鞋赶在后边追,跑到半途的时候,洪金宝突然转身,随手操了颗西瓜做凶器猛砸下来,而春哥要做的就是用一个漂亮的飞腿把它踹个“血肉横飞”。拍第一条的时候一切顺利,他瞄准了西瓜就是一脚,监视器内的画面利落漂亮。但摄影师还不满足,“这个西瓜有点小,能不能换个大的?”春哥心想应该没问题,一口答应。但他没想到拍第二遍的时候,他那个西瓜可以大到冬瓜的地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大西瓜已经落到脸正前方,脚都没来得及踢,西瓜“嘭”的一声闷响,砸中了他的胸口,春哥跟西瓜一起摔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清楚伤势如何,不敢轻举妄动,观察了一会,看他实在起不了身,才慢慢地围上前去,却只发现春哥的脸已经全青了,气息也没有了。

  “很好笑,真的,那个西瓜把我的肺气全打出来了,把最后那口气给我打出去了,”春哥当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完蛋了,我真的完蛋了。送去医院一照,好家伙,三条肋骨全断了。住在医院的三个月,因为一翻身就疼,春哥连觉都睡不了,最后出来了还得拍戏,每天蜷着身子,苦着脸坐在监视器的面前,他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一动就弄疼自己,哪怕是一个深一点的呼吸,都有可能让他难受很久。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年轻的时候跳楼、撞车什么都敢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地方,23岁的时候手断了,他也顶多只是一年没有回家,从来没有怕过。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36岁的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次之后,我告诉我自己,不能再做了,真的不能再做了,然后我就开始不(上阵)做任何动作戏了。”

  适逢那部剧拍第二季的时候,《东京攻略》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春哥就毅然回国了。也是这部电影,让他获得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奖的提名,在以刘家良、袁和平、程小东等为首的动作导演阵营里,春哥找到了一席之地。

  能实现梦想的人寥寥,阿海干了一年便转行

  那已是他入行的第21个年头,从一个小武行,一步一步变成有代表作品的动作指导,春哥感慨万千,“任何行业都是一样的(青 春饭),武行为什么一定要打到老?他挨打就是为了学会技巧,他要吸取经验。为什么要挨打?为了以后不挨打。受伤?你就得努力啊,努力不用再上阵。”知易行难,回看自己当年的战友,春哥算了算,“当年培训班里加上女孩子有七八十人,到离开邵氏之后,还留在这个行业里,坚持30年的,一个巴掌数得出来。”

  再放眼内地的一班武行,业内人士称,十个武行,顶多出一个动作指导,当演员的更是万里挑一,多数人做到一定程度都只能转行,要么留在圈内做美工或者道具,期待更远的发展,要么走出去自己做点生意,找份开出租车或者当保安的工作。

  阿海(化名)就是离开武行的其中一个。年方22,这位小兄台已经离开武行三年,他说他放弃的原因只有六个字,“有前途,没发展”。回想起18岁刚刚入行,阿海犹记得一帮新人满心欢喜、干劲十足的模样,“其实每个来做武行的人都抱着一个非常远大的梦想,但是我看到很多到最后都没法实现,能够实现的寥寥无几。”阿海看着那些比他大10岁、20岁的人都前途未卜,实在没有把握自己的明天会有不同,一年之后就打了退堂鼓,回到潮汕老家开了家武馆,自己当起了老板。

  春哥说,跟过他的内地武行多达三四百人,在他看来,只有两三个人有潜质成为不错的动作指导。阿东自嘲说自己一直有活儿干,全是因为同一批进来的人,横跨广州和深圳两地的武行,九成都已经不干了,“武行干不了一辈子,本身就是个‘偏门’,有很多人拍着拍着受不了,很多都改行了,不用到30岁,有的拍两年就改行了。”

  困境

  伤病频繁,薪水不涨

  “受伤赔偿金,只得靠讨价还价”

  每天收入500块,但是不用到30岁,拍两年就改行了,武行真的这么没前途?

  小勇面朝地板摔下,抢救好久才捡回小命

  阿东有次在片场拍一部日本短片,要应导演要求从二楼摔下去。但是导演并不确定他需要哪种感觉,所以问他能不能多拍几次,前后左右都拍上一遍,然后再看怎样的效果最好。阿东想想也行,就答应了,连着从二楼跳了六七遍。正当他这么着吊上摔下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端说,不好了,小勇(化名)摔得不像人样!他一听也急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原来小勇当时正在王晶《野蛮秘笈》的拍摄现场,吊威亚的时候一下上去三个人,爆炸螺丝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他“啪”地一下就面朝地板摔下来了,报信的人说,“完了完了,他像要死掉了。”因为摔得太严重,剧组无法简单处理,小勇马上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抢救了好长时间才捡回一条人命。虽然命保住了,但他耳朵摔到出血,内脏摔到出血,手脚都摔断了,眼膜也出了问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看东西都很恍惚,一个人能看出两个人影。

  阿东偶尔会去看他,最后一次去探病的时候,他相信小勇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他肚子里还插着管子,脸上也还蒙着氧气罩,阿东走进房门却撞见小勇正在跟***搭讪,“我看你长得很漂亮,你能不能离近点,让我看清楚点。”阿东一边模仿小勇说话的腔调,一边哈哈大笑,“在医院他还泡***,笑死我了。”

  小勇出院之后没法再干武行,现在已经到一家公司上班,他和阿东也渐渐断了联系。这之后三年,阿东自己也受了一次比较严重的伤。

  阿东拍《让子弹飞》脱臼,剧组给了7000块

  看过《让子弹飞》的观众可能会有印象,片中有一幕是刘嘉玲饰演的县长夫人死后,姜文召集了所有的乡绅出席葬礼。神父正念着悼词,突然一声枪响,麻匪们从天而降,叫嚣着“我们是张麻子的队伍,要钱不要命!”绑架了黄四郎和城南两大家族的人。拍摄的时候,阿东就是戴着面具的麻匪中的一个。

  当时周润发、葛优和姜文站在下面,他和另外8个弟兄要以三人为一批,手持双枪,从约莫一层楼高的山坡上跳下去。他站在中间,动作指导春哥一喊开拍就往下跳,跳下来的时候不幸被铺在下面的海绵垫绊倒,还没起身,第二批的三人跳了过来,正好压到已经绊倒的阿东身上。他的手当场就脱臼了,那时离过年只有两个多月,阿东暂时接不了戏了,“连人工加在一起,给了我7000块钱,因为那时候挺严重的。”

  但不论7000块也好,吴宇森拍摄《赤壁》时武行意外身亡获赔高达100多万也好,包括阿东、胡海龙、李保亮、唐腾飞在内的所有受访武行都表示,关于意外的赔偿,业内完全没有统一的、正式的或者公开的规定或者说法。不论伤势的严重程度、剧组投资的豪华程度,一个武行受了伤,他所能得到的赔偿,在他拿到手的前一刻,没人能够估算得出来。

  “只能靠讨价还价,你说7万,剧组说3万,你说6万,剧组说4万,就这样商量啊商量,看最后谁先让步。”李保亮如此形容武行与剧组之间的拉锯,跟在市场上买一件还未定价的货物没什么区别。

  受伤之后,阿东吊着石膏晃荡了一个月,手可以动了又迅速开工,接了一个运动表演的活儿。3月份南都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连着忙了好几个月,正在南海影视城拍一个他没留意看名字,也不认识女主角的电影。他现在的原则已经变成“安全就做,不安全,有的动作都不做了。”

  连梳头化妆都涨价了,武行的工资却有减无增

  就算没有意外,武行也很难说是一份有前途的工种。日前博纳影业的策划总监荣超才在微博上爆料,称“董玮又说,你知道香港的武行多少年没有加过薪水了吗?15年!这其中演员涨了多少?大武指涨了多少?还不算通货膨胀。为什么香港电影尤其是动作片后继无人,很多人转行因为拍电影活不下去。”

  事实上,不仅香港的武行,内地武行的工资也一直不见有涨。十年前,武行的收入可能是幕后基层工作人员当中最高的,但这几年下来,梳头、化妆、道具和场记的工资都上浮了一两百,武行的工资却因为业内竞争太过激烈,有减无增。

  “你到了一定的年龄以后,做不动摔不动就做不了了。”除此之外,剧组也不会在工钱之外,还顺便支付所谓的三险一金,即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和住房公积金。李保亮的妻子就常常抱怨他老是一出门就三个月,“宁愿你不挣那么多钱,找份安稳的上班的工作。”站在三十岁的门槛上,没有工开的时候,他自己也会犹豫,是否应该及时抽身。

  广东人工高但戏少,上海北京全年开工却竞争激烈

  相比之下,阿东还未成家,未来的事情对他而言,不如等未来再说。按照他每天500元的身价,偶尔还自己当包工头,阿东的收入并不低,但几乎没什么存款。不开工的半年时间就每天跟兄弟泡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偶尔带带家教,“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阿东咽了口白酒,豪迈地望向远方,“我讲究的是每一天每时每刻开开心心,没钱有钱那是另外一回事。”

  “做武行的人,80%都是赚多少花多少,想着我开工那么辛苦,当然要花爽一点,”《越光宝盒》的副动作指导梁毅对此深有体会,从1995年到1998年在香港TV B专职做武行,如果他能把赚来的钱都存下来,房子都已经买了三四套了,现在升做动作指导,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管多辛苦多累都没关系,最主要是要多存点钱。”现在梁毅的手下就有一个四川来的小武行,3年不到已经攒够钱在成都付了一套房的首期,“剧组包吃包住,他现在一边开工一边供楼,可以的。”

  可阿东显然是80%那一边的,“如果攒钱的话就不开心啊。你要喝喝酒、打打牌,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样才开心。”广东戏少,不似横店、上海那边全年开工,但他可不愿费心北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深圳、广州武行很少,北方那边人太多,竞争太激烈。好不容易接到一个活儿(包工),问这个人开价2500,问那个人2000,再问一个1500,太没意思了。”

  目前横店、上海、北京、广深几地的片场,由于横店的戏最多,武行人数也最多,所以价钱偏低。一天的标价在200到300块之间,也有新人为了拍戏开150甚至100块,如果剧组通过横店影视城演员工会找人的话就200块一天。广深、上海人工高得多,虽然活少,但每天都有300到500块,资历深的还可以冲到500到800块。

  不过,这些价钱都只是所谓“行价”,没有统一标准。剧组外包一个动作组出去,价钱也是全凭包工头的谈判技巧来定,谈得高就高点,谈得低就低点,再加上包工头从中抽水,每一层都有人雁过拔毛,最低收入与最高收入之间差距非常大,这个差距有时甚至过万元。阿东已经在广东站稳脚跟,才不愿去横店挣那点小钱,“我们人太多了,香港就不同,他们有武行协会,协会就可以控制这个价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