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雄女侠秋瑾》杀青 导演邱礼涛谈电影

邱礼涛

　　■ 人物名片

　　邱礼涛 1961年生于香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香港浸会学院修读电影，后在多家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并自创杂志。参与导演、摄影、编剧、监制的电影有近百部。

　　邱礼涛是香港导演里的异数，他的代表作《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伊波拉病毒》以及《性工作者十日谈》等，题材惊世骇俗，被影迷捧为Cult佳作。邱礼涛的另一面则是死忠摇滚乐迷，上世纪90年代他就来内地给常宽等人拍MV，还导演了摇滚中国新势力香港红磡演出的纪录片。进入电影行业之前，邱礼涛是个十足的文艺青年，疯狂听摇滚乐；看各种影展电影———甚至跑到北京来看《神女》的复映……

　　借着《竞雄女侠秋瑾》杭州杀青之机，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与其作品风格和外貌相反的是，邱礼涛其实是个非常温和有趣的人。

　　新片 秋瑾是会功夫的

　　：怎么想到要以“秋瑾”为题材拍部电影？

　　邱礼涛：老实说，是有一点投机的心态啦。我读书的时候已经很欣赏秋瑾这个人物，第一次想拍她是1998年，我跟一些老板谈过，但他们都回绝了。去年拍《叶问前传》时，我翻日历发现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机会果然找到了。

　　：预告片里秋瑾功夫高强，看起来像传统香港功夫电影。

　　邱礼涛：历史上，秋瑾是会功夫的，她和表哥在浙江萧山学骑马、功夫，舞刀弄剑的。电影里我对她表哥也有描述，但戏份不是很多，因为秋瑾身上可以选择的素材太多了。

　　：秋瑾的武打戏份很多吗？

　　邱礼涛：我知道教科书里面没有强调这个，但她懂功夫也不止我知道。我肯定不能拍一个说教的电影，我希望和观众有很好的互动，也希望有一点点票房———票房我其实控制不了，但如果有观众走进影院看这部片子，我不会让你睡觉的。即使只有两个观众进场，我也希望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能从电影里得到一些东西。

　　：有关秋瑾的故事中，鲁迅的小说《药》好像影射过她死后的悲剧。

　　邱礼涛：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场景。秋瑾就义时旁边有几个人围观，人不是很多，因为历史上她是在凌晨四时被处死的。我特意让她旁边的一个女的拿着馒头，如果要较真这个镜头是不对的，因为《药》是秋瑾死后才出版的，但我很想把一些东西联系起来，希望有一点化学作用。我想用这个镜头让大家想起鲁迅。

　　北上 为什么一定要在香港拍片？

　　：如今像杜琪峰、黄真真这样留在香港拍片的导演也来内地拍，你最近几年也过来拍了。你如何看待香港导演北上的问题？

　　邱礼涛：在我来说没有坚守不坚守的东西，如果有些电影内地审查不通过但我又想拍，我会回香港拍。如果能通过审查的，为什么我一定要在香港拍呢。当然了，我拍的是电影，如果香港也不能搞，可以去其他地方嘛，世界这么大。(笑)

　　：也有影迷觉得你拍片速度太快，对你影片的质量不太有信心。

　　邱礼涛：我习惯快速拍片，《秋瑾》拍了两个月就差不多结束了。我一直很喜欢法斯宾德，他有些电影在制作上很粗糙———可能是他的拍摄条件有限制，有些是他跟人家借钱来拍，还有传说他卖身拍戏———他可以七天拍一部电影，但他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一点是我尊重的。

　　还有一位我很喜欢的中国导演是水华(注：代表作《林家铺子》《伤逝》)，他三十年拍了7部电影，老实说我不希望做这样的导演，再给我一个选择，我还是要做法斯宾德。

　　：你好像很喜欢拍小成本Cult电影，比如《人肉叉烧包》。当年想过如此成功吗？

　　邱礼涛：当然没想过。那时候很年轻，卖座电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只是怀着赤子之心尽量去拍一个片子。当时黄秋生很排斥这个角色，因为我拍出来的程度超过他的预期。虽然他是个比较多意见的人，但电影现场不是什么争夺权力的问题，毕竟我是导演嘛。他也没有坚持说不要拍。

　　：你2003年来内地拍过惊悚片《疑神疑鬼》，但好像没太大影响力。

　　邱礼涛：一方面是有审查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当时张艺谋的《英雄》刚引起风气，观众想看比较大的制作。现在观众也不一定要看大制作，因为太多了，失望的也不少(笑)。《疑神疑鬼》不是大制作，没有好的宣传，刘烨和大S的名气也没现在大。之后我去帮徐克的《七剑》《散打》做摄影师。暂时没戏拍的时候我就会去做摄影师，我喜欢片场的生活，一刻也离不开，而且摄影师没有导演的压力那么大。

　　摇滚 拍了那部纪录片，愉悦至今

　　：影迷把你尊称为香港Cult导演代表，你如何看待这个称号？

　　邱礼涛：也不是刻意要拍Cult片，那些题材都是我的直觉想拍的。Cult这个词的定义很宽泛，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含义，但相同点是，它和主流有区别。我不介意大家叫我Cult电影导演，因为它并不是个低端的东西。

　　：你有比较欣赏的国外的Cult片导演吗？

　　邱礼涛：大卫·林奇的《橡皮头》在我看来就是Cult片，科恩兄弟早期的片子也很Cult，现在好像就很主流了。实验电影领域，日本导演寺山修司的《上海异人娼馆》我觉得也不错。

　　：你算是铁杆摇滚乐迷吗？看你公开场合总是穿摇滚类的T恤。

　　邱礼涛：这种T恤我有三百多件不同款式的。我读中学时候听摇滚乐比较入迷，高中到大学时也玩乐队。

　　1994年给《中国摇滚乐新势力》香港演出拍纪录片是我自己做过的最喜欢的事情之一。这个演出在当时不是很商业，但操作的人都是有心人，他们想找一个能拍而且又懂摇滚的人，当时我已在电影工业里拍电影了，也有这方面的技巧。拍这个东西差不多是义务做的，现在回忆起来都很愉快。

　　：这场演出中的魔岩三杰这些年都有很多变化，如今内地摇滚乐在香港影响力也没那么大了吧？

　　邱礼涛：主流以外的音乐，其实“感觉”是很重要的，窦唯、张楚的感觉很好。我现在听内地摇滚乐没那么多了，只能说，有特色的比较少。

　　之前窦唯、唐朝、崔健他们，唱歌、歌词、配乐都有很明显的中国成分。现在很多内地乐队唱的虽然是国语，但其他的和西方没有分别，没有鲜明的个人特色。或许发展速度太快也是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