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那些事》剧照
导演汪俊(左)客串骗婚男。安娜(右)的经历告诉女人:嫁豪门需谨慎,做女人要独立。
《夫妻那些事》剧照
《夫妻那些事》剧照
撰文、编辑/ 白郁虹
生孩子是问题吗?嫁豪门有风险吗?怂老公该踹吗?正在播出的婚恋情感剧《夫妻那些事》,由“丁克”引发社会话题,讲夫妻相处、道职场女性生存之惑。该剧开播短短几天,便因话题敏感深入而成为白领们一起追看的热门剧。
丁克易叛变!生娃要趁早?/
“自由的反义词是什么?是孩子”“同学聚会,除了聊孩子就是孩子,多可怜啊!”“生孩子就是还债。”“有孩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死了有人把我们送到火葬场,不用我们自己爬着去。”……《夫妻那些事》一开场,就明明白白把“丁克”问题摆出来,道出众多职场女性的生存之惑。剧中,“工作狂”林君不要孩子的原因是要拼事业,上台阶,出国旅游,满地球飞。另一个坚决做丁克族的那依则是因为对婚姻没信心,对窝囊老公十二分地看不上。加上养孩子的成本问题、价值观问题、孩奴恐惧症问题……都被一 一抛出。
剧情接着发展下去,很多人才缓过神来,原来做“丁克”也没那么简单,也有白丁、铁丁、丁狗之分,即不要孩子、不要宠物,就俩人一起过的算“铁丁”。过了一段丁克生活,后来又要了孩子的,称“白丁”。不要孩子专养宠物的被调侃为“丁狗”。而事实上,像剧中林君与唐鹏一样,生活中的大多数丁克们都会在人近中年时突然反悔,为能怀上孩子踏上疯狂的造人征程。可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
“大多数丁克多少有点怕担责任,怕付出。我们做了很多调查,真正丁克的并不多,很多丁克不生孩子最理直气壮的借口就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得了孩子?但随着年龄增长,到后来心理都会有变化。大多数人都是白丁,他们坚持了一阵后忽然觉得,二人世界头几年行,再往下过下去,会觉得很乏味,这时候确实需要孩子来缓冲一下。夫妻关系就像齿轮空转,有了孩子好比放入润滑剂,齿轮才能正常运转,否则全是在干磨啊。丁克很容易就会离婚。”导演汪俊身边最典型的白丁例子就是老来得子的赵宝刚和尚敬,赵宝刚曾感叹,“夫妻结婚这么多年,再怎么换花样也乏味了。”到后来,大多数丁克的选择都是——要么生孩子,要么分开,只能二选一。
可是,就像剧中林君遭受的诸如流产、宫外孕、试管婴儿等各种打击一样,高龄产妇能不能生?危险不危险?由此引发的婚姻危机,无形中击中了很多“孩奴恐惧症”人群的内心。
“生孩子要趁早,别坚持,女人35岁之后怀孕的概率只有20岁的10%。像剧里林君说的,早知道怀孕这么受罪,大学一毕业就把孩子生了。真的,丁克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事业强又怎样?地球不会因为你离开一两年就天翻地覆了。”为拍这部戏,专门向权威妇科大夫请教的汪俊劝告道。
事实上,《夫妻那些事》并没有对丁克的选择做出非此即彼的评判,关键还要看个人的价值取向。“时代在进步,价值取向越来越多元,其实就是生活方式,看你要什么,对幸福的体验如何。有人觉得抱个孩子就满足,有人觉得没孩子无牵无挂挺好。这些话题都值得我们去讨论,去反思。”
红太狼不可怕,灰太狼不丢人
一个是彪悍如纯爷儿们的老婆大人,一个是在夹缝中见风使舵的小男人,如今,婚恋剧中这类“红太狼与灰太狼”式的夫妻组合最能讨好观众,无论是《婚姻保卫战》里在老婆“淫威”下溜须拍马的家庭煮夫许小宁,还是《媳妇的美好时代》《双城生活》中被老婆修理得服服帖帖的余味、徐家惠,男主人公都发扬了察言观色、能言善辩、老婆至上的优良品质。
《夫妻那些事》也不例外,面对一脸严肃、不肯生育的建筑师老婆,黄磊饰演的老公唐鹏嬉皮笑脸、一脸“谄媚”地献殷勤:“澡也洗了,油也抹了,咱Happy一下吧。”显然,剧中的老婆林君在外是高管中的铁娘子,在家是横眉冷对、腰板挺直对老公宣扬“丁克理论”的当家婆。老公唐鹏则小男人得很,心思活泛,萌点不断,为讨好老婆甘愿丢下男人最看中的面子问题。
生活中这样低眉顺眼、八面玲珑又自得其乐的“灰太狼”实在是极品啊,男人好面子的多,装大尾巴狼的多,采取冷暴力的也多。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对“唐鹏们”毫无保留大发爱心的原因。除了“女强男弱”组合容易产生喜感外,导演汪俊承认,唐鹏这个形象多少带点理想化色彩,但这不丢人。
“我顶烦那种一脸男子气,内心特小心眼的人,生活中这样的人大量存在。我相信很多人都欣赏唐鹏这种有智慧的男人,虽然有点理想化,却是所有丈夫的一个楷模。别看他在面儿上处处让老婆,让老婆觉得都听她的。但真正遇到大事,他一点不含糊,戏里几次发飙,都特别给劲儿。”
而主演黄磊总结这类男人似乎更有发言权,新时代好男人的标准就应该像唐鹏一样:对待工作要像喜羊羊,回家对老婆要像灰太狼,还得是一只永远打不死的灰太狼。
婆婆伤不起,媳妇不犯浑
在中国,即使夫妻不想要孩子也敌不过老人这一关,有人说,丁克族都是每个婆婆伤不起的。的确,剧中婆媳之争由此展开,但双方矛盾绝不会升级到剑拔弩张、势不两立,走的是“智取”的轻口味路线,一边是婆婆像刑侦人员一样偷换药品,一边是媳妇左挡右推,绝不犯浑。
“我挺烦感那种婆媳之间像天敌一样打成一团的,我要写就写一对特***的婆媳,分歧只是在于价值观问题,生不生孩子的问题。所以,戏里的林君是很明事理的人,婆婆到关键时刻也向着儿媳妇说话。其实在中国,婆媳有矛盾,但不像以前那么激烈了,大家不住在一起,婆媳关系就挺好相处的。中国的儒家文化不像韩国,韩国都是婆婆说了算,中国哪有这样的?如果媳妇挣得多,婆婆哪敢说三道四啊?很多人拿韩剧说事,韩剧的文化背景不一样,婆婆一瞪眼,儿子都会吓得要死,就算你是董事长,婆婆当着员工的面一巴掌把他煽在地上都有可能,搁中国谁信呢?”
女人别太作,生活没奇迹
“女高男低对婚姻就是硬伤。”“一个男人,如果你都不能仰视他,欣赏他,那是很痛苦的。”……梁静饰演的那依一席话道出了生活中很多作女的心声。面对既不帅又不懂奉承,只知道满世界发名片、回家围着老婆端茶倒水的老实男老公王长水,望夫成龙、内心躁动的那依显然不会踏踏实实过日子,她丁克的原因也代表了现实生活中的一类丁克人群——恨老公无能,对婚姻不满。
但结果呢?作女的人生到头来未必都精彩。那依的一次意外怀孕将自己的家庭推向了破灭的边缘。离婚之后的她自以为得到解脱,她疯狂追求爱情,疯狂挥霍人生,但历尽千帆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真爱还是那个窝窝囊囊但对她呵护备至的王长水,可人生已无回头路。
“真的别太作,生活没有奇迹,都是些家长里短、锅碗瓢盆。所有还在做梦的大龄女青年现实点,找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最好,不要期望有什么白马王子,没有,就是有也不一定你能碰上。”汪俊在设置这对夫妻时也别有深意。“过日子,不会每天有帆船载你到海上,或者开直升飞机接你回家,真要有,这样的男人你也要小心。女人有时候梦想比较多,但梦想和现实之间还是需要平衡。”
嫁豪门需谨慎,做女人要独立
就像汪俊说的,丁克话题只是一个引子,讲的还是夫妻相处之道。剧中三对夫妻中,表面最风光的要属嫁大款的安娜,育有三子,养尊处优,可最悲催的也是她,她嫁的台湾富商是个混账骗婚男,在外包养小三,早已丧失独立能力的安娜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她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却自欺欺人的理由是——这就等于我得了一个年薪百万的工作,如果去公司,还要面对各种职场斗争,面临失业危险。我现在这样没人跟我争,他只要不跟我离婚,只要不把小三带回家,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人果真到了这一步,没有自尊,没有独立人格,该是多么可怜又可悲的事啊。而且,就是这样卑躬屈膝的日子也维系不了多久,剧中的骗婚男最终抛妻弃女,独独将儿子带回台湾,一去不回。
“现在很多嫁入豪门又没有独立性的女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到最后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影视圈的人,我就问过一个嫁入豪门的女演员‘过得怎么样?’她说‘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没法跟你说。’我说‘不用说我都知道。’我不反对傍大款,也不反对走捷径,女人选择很重要,碰到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可以,但一般男人有钱、有成就的,有几个那么老实?因为他本身条件优越,选择的可能性大,受到的诱惑也多。有钱人不靠谱起来非常不靠谱。所以,嫁老公要小心,尤其是嫁有钱的老公。真要结婚的话,选一个爱你的人胜过你爱他的人,这样更安全,更有幸福感。这个戏告诉你的还有,无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保持相对独立的人格才行,没有这些,完全依附于男人,真的很悬。”
专访导演汪俊
记者:陈数、黄磊这对组合挺令人意外的,现在看起来还挺协调的。
汪俊:很多人也在问,陈数基本上都在演年代戏,演时装剧会不会有质感?包括表演,对她都是挑战。在现场,我也要求她要有质感,别让人觉得假,要彻底放松。当然,这个人物本身有点端着,因为她是有名的设计师、部门主管,她在员工面前要有那种状态,但回到家里一定要放下来。黄磊表演特生活,他是没有痕迹的。陈数演的这个人物是一个非常缜密严谨的人,她本人也是一个很理性、很规范、有条理的人,跟林君有点像。黄磊本人和角色一样,也是非常性情的人。所以两人搭起来,一冷一热,更有情趣。
记者:以前的婚恋剧多是讲剩男剩女,闪婚闪离,《夫妻那些事》主演要写丁克现象,听说这个题材做起来并不容易。
汪俊:开始做时挺兴奋,觉得话题很好,丁克有代表性,但做着做着就发现往下发展很难。如果只写丁克家庭的话,它的矛盾在哪儿?无非是与长辈有分歧,最主要如果女主角从头到尾都不喜欢孩子、不生孩子,与我们的传统价值观背离太远。而且矛盾从哪儿来?不能老是和婆婆之间闹吧。所以,还是写夫妻,林君到第七集就从一个坚定的丁克到疯狂地想生孩子。丁克只是话题,由话题引开,写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怎样让婚姻保鲜?也是写幸福,囊括当今所有婚姻中面临的问题,包括小三问题、婆媳问题、事业与家庭冲突的问题。
记者:以前有逼婚一词,在这部戏里出现了“逼生” “逼孕”,算是新时代催生出的新的社会现象?
汪俊:其实最根本的是价值观问题,时代进步了,价值取向也多元了。生孩子折射的是整个社会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传宗接代,又或者有悖传统理念的范畴,还跟社会现实,包括医疗、保险等等有关,涉及面很广,都是值得探讨的社会话题。
记者:一般婚恋剧中,“小三”总会在男女主角感情出现危机时出来搅局,为他们制造一场情感危机,这部戏也不能免俗。
汪俊:小三主要表现在台湾商人这条副线上,包小三,把钱转移到台湾,利用大陆女人生孩子,把男孩带到台湾。我们想说的是傍大款的女人被抛弃后面临重新独立的问题。唐鹏这对夫妻并没有遭遇所谓的小三,唐鹏也没有真的爱上别人。还是婚姻如何保鲜的问题。为什么人们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爱情是审美的,就像演出,台上五光十色的,这就是爱情。婚姻就是后台,你不看前面演出非要到后台看人家怎么搬道具。爱情与婚姻的区别就在这儿。既然爱情是审美的东西,女人就要保持一定的神秘,一定的美感。我特别烦女人一结婚,就不修边幅,什么都不管,你说男人怎么对你还有兴趣?当然男人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夫妻有时分床睡挺好,没有神秘,哪儿来的美感?没有美感,哪来的爱情?就剩下过日子了。有时候婚姻就像打牌,你手上的牌不能让她全知道,否则还怎么打?该藏一点还是要藏一点,婚姻保鲜的办法就是别让他一览无余,否则爱情最基本的魔力就没有了。
记者:这部戏和《男人帮》《婚姻保卫战》相似的一点是,无论男女,都有自己的闺蜜、死党。有评论开玩笑说:“哥们儿就是用来出卖的,姐们儿就是用来陷害的”。闺蜜时时出来搅局,为男女主人公混乱的婚姻生活增加不安定因素。生活中,闺蜜的作用真有这么强悍吗?
汪俊:戏里有大量闺蜜戏,有点像“男人帮”“女人帮”。一出事,三个男人在一起,三个女人又围一堆,想办法出谋划策。闺蜜既要敞开心扉,也要留有余地。某种意义上讲,闺蜜也是天敌,女人之间多少会有防范和嫉妒心理。你真的找了一个好老公,她还单着呢,虽是闺蜜,她多少也会嫉妒。男人也会这样,但男闺蜜相对靠谱一些,我也有“闺蜜”,比如尚敬,我人生很多大的转折都是他帮我出主意。我觉得男人看问题更客观一点,男人外表相互损,内心还真是挺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