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鸥被零点乐队成员索赔530万

周晓鸥

　　被指离队后打着零点乐队名义宣传，擅自演“零点”老歌，原主唱周晓鸥被零点乐队4位队友起诉索赔530万元。

　　记者调查发现，“乐队”目前在中国不是法律概念，“谁能代表乐队”靠法律不能界定，只能靠乐队成员内部协议约定。而对于演出商来说，由于缺乏鉴别能力，也只能靠协议自我保护，“你敢签协议，我就认为你是”。

　　今天上午，河北邯郸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法律专家认为，此案在国内尚属首例，有极大的判例效应，将左右众多国内乐队的利益以及乐迷的利益。

　　上午开庭

　　原告律师：乐队是“合伙组织”

　　上午9点20分，庭审开始。

　　此前案件曾开过一次庭，法院了解到零点乐队有5名成员，但贝司手王笑冬“既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的情况后，认为他属于“必要的诉讼参加人”，宣布追加他为原告，“在通知到王笑冬后继续审理”。

　　今天上午，零点乐队5名成员都没到庭参加诉讼。王笑冬本人没来，也没派代理人，法院宣布缺席审理。其他原告和被告，都由律师出庭。

　　周晓鸥的律师认为：“法律对‘乐队’这个概念没有界定，零点乐队是由5个自然人组成，因此‘民事主体不清’。涉案作品共同享有，而不是由零点乐队这个在法律上没有界定的组织享有，周晓鸥演唱自己的作品完全合法。”

　　大毛等人的律师王贵强当庭抛出新观点：“零点乐队应该属于个人合伙。根据最高法司法解释，当事人之间没有合伙协议，又未经工商部门核准登记，但具备合伙的其他条件，又有口头合伙协议的，法院可以认定为合伙关系。”

　　王贵强认为，在零点乐队这个“合伙组织”版权受到侵犯的情况下，合伙组织的其他合伙人站出来捍卫“合伙单位”的权利，于法有据。

　　周晓鸥的律师向法庭提交了周晓鸥向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进行《回心转意》等4首歌曲著作权登记的材料。王贵强对此大声说：“音著协没有认证音乐作品著作权归属的职权，周晓鸥背着其他人去登记，是无效的。”

　　截至记者发稿，庭审仍在继续。

　　庭前采访

　　被告：共同参与创作

　　离队有权演唱

　　对于擅自唱“零点歌曲”，周晓鸥的经纪人杜远表示，原告称周晓鸥在邯郸演出演唱的《爱不爱我》等几首歌，确实是他离开零点乐队前集体创作的作品。但周晓鸥参与了创作，是版权人之一，不管他是否还在乐队，都终身有权使用这些作品。

　　对于“打着零点乐队旗号宣传”，杜远表示，周晓鸥离开乐队后从未以“零点乐队”的名义做过宣传，与主办方签订的合同中有明确约定。周晓鸥此前接受本报采访时也表示，宣传是承办方“夜宴”夜总会搞的，他没法掌控。

　　原告：法律不能界定 维权遭遇难题

　　零点乐队吉他手大毛表示，“零点”歌曲是集体创作，因此任何个人不能擅自用于商业演出。

　　“此次起诉，为何原告不是‘零点乐队’，而是乐手个人？”对记者提问，大毛表示这是律师的建议。

　　他坦言：“乐队只是音乐圈里的名词，它不是法律名词。它不像公司，公司是独立法人，因此成员们只能各自起诉。”

　　记者就此追问：“既然乐队不是一个法律概念，那么如何界定你们才是真正的零点乐队，而周晓鸥不能代表零点乐队呢？”

　　这个问题，让这位著名吉他手沉默了半天：“这是个空白点，可能会给我们维权带来一定困扰。”

　　他说：“国内的音乐人，以乐队形式出现的大约占到四分之一，摇滚乐更是以‘某某乐队’为主要形式。早期的黑豹，窦唯是主唱。如果窦唯也说那些歌是自己参与写的，自己也拉支队伍去演‘黑豹’，真正的黑豹还能干吗？”

　　业内说法

　　版权、演出权归属

　　靠协议约定

　　《信乐团》以及Beyond鼓手叶世荣的经纪人乐乐表示，在法律方面，目前中国确实还没有这方面的相应规定。

　　乐乐表示，一个乐队从不成名到成名都有个过程。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是为了音乐走到一起，但红了以后，各种问题就暴露出来。在法律上有空白的情况下，在版权、演出权等问题上的保护手段主要靠协议约定。

　　乐乐说，据他了解，黑豹主唱窦唯离队时，曾和其他队员签过协议，约定窦唯此后不再打着黑豹乐队的名义唱歌，其个人也不得在公开场合唱黑豹的歌。

　　资深演出商李明华表示，到底谁能代表乐队，目前确实没有相应的法规来规范，或者说能帮演出商鉴别。

　　“我们也不能简单地从人数上判断。不能说，大毛一方4个人，周晓鸥那边一个人，就认定大毛他们能代表零点乐队。还有一个情况更复杂，比如Beyond，解散了以后大家各自单飞，都是各自一个人，你说谁能代表？”李明华说。

　　李明华无奈地表示，“说实话，我们也分不清到底谁能代表乐队”。因此，演出商的自我保护手段也是签订协议。“只要在合同上写清楚，是代表Beyond乐队，我们就会去合作。只要合同上注明‘某某乐队演出’，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我们就认。”他说。

　　专家说法

　　周晓鸥是否侵权 专家意见不一

　　在周晓鸥单飞，是否能唱零点老歌的问题上，知识产权专家的意见也有分歧。

　　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副主任刘瑛认为，“如果这些歌是‘零点’集体创作，周晓鸥未经其他成员授权演出，侵犯他人著作权。”

　　但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认为，集体创作的作品，成员共同享有著作权。就算不能协商一致，其他人也不能阻止周晓鸥演出，但周晓鸥应该将所得收益合理分配给其他人。

　　呼吁部门立法 规定乐队权益

　　在解决“谁代表乐队”的问题上，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杨明等法律专家认可音乐圈内的“协议约定”做法。

　　刘瑛表示，乐队成员可以把“零点乐队”申请注册商标。申请成功后，周晓鸥再以“零点乐队”身份唱歌则侵犯商标权。

　　办理过大量知识产权纠纷案的北京市惠诚律师事务所律师陈楠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有关部门立法，对乐队权益作出规定。

　　法律专家们表示，零点乐队与离队队员之间的纠纷，在国内尚属首次出现，有极大的判例效应，将左右众多国内乐队的利益以及乐迷的利益。

　　“相信法院会审慎判决。否则，乐迷们花钱看演出，却根本不知道台上的是不是‘正差儿’，是多堵心的事！”陈楠说。

　　除此之外，赵占领表示，乐队可以效仿国外大牌乐队，成立公司运作，约定著作权属于公司。因为公司是一个法律概念，可以解决著作权问题。

　　记者日前采访了韩庚回国前所在的韩国SM娱乐公司。该公司人员称，在韩国，虽然乐队成员离队的现象常发生，但类似纠纷没有，更没有这样的官司。

　　“如果有，公司也会找到艺人进行协商。”该人最后强调，“在韩国，艺人都是很重视知识产权。”

　　文/实习记者 王晓飞

　　记者 付中 闫新红

　　案情回放

　　2008年2月26日，周晓鸥宣布退出乐队。去年8月13日，河北邯郸街头贴出“零点乐队邯郸超级歌友会”的海报。当晚，演出在邯郸“夜宴”夜总会举行。现身的“零点”是周晓鸥以及他身后不知名的伴奏乐手，周晓鸥唱了《爱不爱我》等7首“零点”老歌。后被原队友起诉索赔530万。

　　3·15

　　开庭

　　扬法律之利剑，护经济维权。

　　虽然“3·15”这个日子渐行渐远，但“开庭3·15”栏目将一如既往地关注国内外知名企业，关注社会民生，关注各类经济维权案件，特别是消费者维权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