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彭骥
退隐20年,武侠名家温瑞安重出江湖。重出江湖的温瑞安带着娇妻、爱子,还有新作、大片,志得意满,状态极佳。
昨日的陈嘉上新作《四大名捕》上海发布会上,温瑞安活泼好动爱耍宝,拿着邓超送上的刀,比划起来;他口才了得,对视刘亦菲四秒,评“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又对视吴秀波两秒,评“可***可忠”;他人情通达,不忘送上吉言,“希望《四大名捕》梦不死,心不衰,侠不灭,打造光明,也打造票房”。
发布会后,温瑞安带着爱妻和9岁的大儿子一起接受晨报记者专访,谈论金庸、古龙、梁羽生等同行并不顾此又忌彼,聊幸福家庭生活也不忸怩,大方说自己腰围34、一个字值30元、网络打字一小时打不了45字,给题词时干脆图方便,双膝跪了下来。不像个持重老者,倒像个天真孩童。
说英雄,“金庸邀请我上过他的游艇”
晨报记者(以下简称“记”):重出江湖,江湖变了吗?
温瑞安(以下简称“温”):如果江湖是人与人,我一直在江湖。如果江湖是文化圈,我在文坛上不应酬、不抽烟、不喝酒,20年不出来都可以。如果娱乐圈是一个江湖,那我是没有出来。就文化圈来看,我觉得现在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不在其中,远看江湖是一场戏;如今进到江湖,自己就是戏。
记:你38岁就有380本书,有着怎样的创作习惯?
温:我练武、打坐、练气功。一个人假设有才的话,不同运用,结果不同。像金庸是有才而节制,他除了作品写得好,报馆也办得好,学问也做得好。也有有才而不节制的,例如古龙,所以古龙是早夭的天才。如果你有才,你想做啥?如果想做金庸,金庸的个性不属于文化,他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学者;我也不想当古龙,他那种没有节制的生活,我个人不喜欢,虽然我喜欢他的作品,但对他这种饮酒的方式也不认同。节制对一个人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
记:梁羽生呢?
温:我很为梁先生打抱不平。梁先生的作品在集各家之大成方面,有金庸,很难赢过;如果是超现代派的,有古龙,很难超越。梁先生的困境就在这里。所以,有时我不提梁先生,不代表不尊重。
记:那你的作品呢?
温:我有自己的优势,因为我是温瑞安。
记:在世的武侠大家,你和金庸最近见过吗?
温:金庸以前是我老友,现在啊,已经相忘于江湖,千万不要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年龄上我占了便宜(比他小)。上世纪80年代有一次,金庸邀请我上过他的游艇,金庸的游艇没几个人上过,他老婆在游泳,他还问我要不要也去游泳。这种事情,现在的人很少能做得到吧。
爱太太,“我们天天都浪漫”
记:你太太是你的粉丝吗?
温:我48岁才认识我太太。我太太是跟我认识之后,受到我的感染,才开始勉强看我的书,她一口气看完,才开始正式跟我交往,所以我的书还是感动了她。我和太太的认识比较特别,她是很好的舞者,她表演的时候我已经迷上她了,到处追她。其实我看过的美女也算不少啦,但就在那么千人万人中,我只看她一眼,就心动了。有一次她在跳舞时,人家都在往那边跳了,她突然飞出去了,像保龄球那样一路撞过许多桌子,最后到我身边,结果她站起来的时候,样子还是非常甜美漂亮,楚楚而不可怜。
记:文人浪漫,你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温:我们天天都浪漫。
记:这次你还带了儿子。
温: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温凉玉,9岁。小儿子温挽飞,5岁。大儿子为人极有正义感,侠骨柔情那种;小儿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大儿子最崇拜的是李小龙和史泰龙的“洛奇”系列,相貌讨喜。小儿子让人不忍心骂,眼泪哗啦就涌上黑溜溜的大眼眶。
记:你会溺爱孩子吗?
温:溺爱不是爱,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们,骂是难免的。你成家了吧?你懂的。
记:想不想有个女儿?
温:想极了,但,问太太。你们一会可以帮我问一下。(看太太)人家要采访你啊,你说说。
记:现在每天生活怎么安排?
温:太太安排。开玩笑。就是很自在地生活,看电影就看电影,吃饭就吃饭,有好朋友就见,不喜欢的应酬,多少出场费,都不干。我有7个专栏,每天写字不少于6000字。不集中精力的话三四个小时能写完,集中的话,一个半小时肯定可以,一小时四千字等闲事。不是用网络,我打字一小时45个字都很艰难。很多人来恭喜我,说我现在一个字两千元,其实这是个误会,那是和网络做一个总顾问的事。不过,倒是有统计过,就我那些小说的各地版税计,相当于我小说里一个字30元。
谈武侠片,希望“用新的角度进入侠的境界”
记:怎么看现在的武侠片?
温:大家对侠的奇想,希望侠作为一种中国文化精神对外面的一种吸引力,还是存在的,但人家好莱坞一部《功夫熊猫》就把我们打垮了。现在中国的所谓武侠片,太形式化了,以为武侠片就是打架,加上漂亮的景、漂亮的姿势,然后慢动作。这大概是吴宇森这个家伙影响的,他把武侠片拍成了英雄片。可是,武侠片都是形式的话,侠的骨子在哪里?《卧虎藏龙》为什么好?就是它有骨,骨你看得出来,周润发背着手抬头看竹子,这里面有禅意;竹叶上两个人舞动的时候,就有天人合一的境界。
记:怎么会交出《四大名捕》?
温:主要是王先生(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在一次音乐颁奖后,来找我,我们一见如故。我觉得,我守了这么多年的《四大名捕》,可以卖出去了。其实我最初想要卖的,是张彻,当年他还在邵氏的时候,最后一个项目就是买《四大名捕》,因为他觉得一定红,但是我不相信,因为饱受电视制作的伤害。后来张彻离开了,邵氏拍了《布衣神相》,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果然张彻之后,别人没有办法诠释我的作品。张彻仙逝了,这是我最大的遗恨。现在的陈嘉上,他很多电影,我还蛮喜欢的。
记:对《四大名捕》有什么期望?
温:就现在中国武侠片的水准,我只能这样讲,希望能推陈出新,用新的角度进入侠的境界。金庸那种侠大气大派、为国为民,但其实我们看电影的就是老百姓啊,我是希望陈嘉上往老百姓这方面走。我们在一个夹缝中,在一个黄昏的阴暗处,能拍出这种感觉,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