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小石头：张国荣曾帮忙说戏

少年段小楼 赵海龙饰演

赵海龙在微博上发了一张与导演陈凯歌当年的合照

　　【编者按】

　　1993年，一部《霸王别姬》扬威海内外，获奖无数。10年后，“程蝶衣”却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如戏人生。转眼已是2013年，《霸王别姬》20周年纪念，亦是一代巨星张国荣的10年祭。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与段小楼最后在新光戏院相遇；4月1日，香港新光戏院举办《霸王别姬》慈善放映会，戏院内挂满各式各样剧照和海报，场内更留了一张空凳给哥哥。张国荣、张丰毅、巩俐的惊艳演出我们不会忘记，影片前半部分，那一批戏班孩子的单纯可爱、兄弟情谊也是不可复制的经典。当年的“小角儿”如今都还好吗？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他们的近况？近日，本报记者一一追访到这些演员，听他们细述与《霸王别姬》的当年情。

　　《霸王别姬》中，虎头虎脑的少年段小楼(小石头)戏份非常吃重，关于他与少年程蝶衣(小豆子)之间的深厚情谊，是贯穿全戏始终的灵魂部分。这一点，若不是有前面的充分铺垫，又怎能让长大后已成名角的两人，还能跪在白发苍苍的关师傅面前，听老人家数落“小石头，小豆子，你们打起小儿那点故事……”饰演少年小石头的赵海龙，如今虽然也时常拍摄影视剧，但他是戏曲影视两不误，还喜好相声和绘画，他笑说自己精力充沛，一闲着就浑身难受。

　　小石头小豆子“一起光屁股长大”

　　《霸王别姬》里，小豆子打小就被母亲送去科班，与同龄人小石头、小癞子等一块儿长大，巧的是，饰演他们少年时期的三位演员尹释一(尹治)、赵海龙、李丹也都是北京市戏曲学校的同班同学，从小一块儿学戏，拿赵海龙的话说就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一群人。片中关师傅科班里的那群孩子，也全都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原来，当年整个班都被导演陈凯歌拉去拍了这部戏。

　　提及当年被选进剧组，赵海龙说实在太偶然。“当时我们都就读于北京市戏曲学校，剧组来选演员时我们正在上课，那个时候动不动就有全国各地的旅游团来参观我们练功，我们以为又来了一个团呢，没当回事儿，老师也什么都没说，直到让我们去试服装。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怕我们骄傲吧！ ”最后，赵海龙、尹释一、李丹等几个小哥们成了主演，大伙本来就很熟，拍起戏来也格外顺畅。

　　捅烟袋锅戏一开始下不了手

　　“那时候我16岁，只知道是去拍电影，觉得好玩，真没想到还是主演。 ”赵海龙说，当时自己在学校也不是很拔尖，不过倒是当过班长及学生会主席，也许就是这一点，让导演觉得他能够胜任“小石头”这个大师兄的角色。“还有，可能因为我有一张照片跟张丰毅长得像吧。 ”

　　有一场戏让赵海龙至今难忘，就是小豆子一直唱错“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而小石头当着众人，用烟袋锅狠命捅他的嘴，终于让小豆子嘴角流着血唱成了这出《思凡》。

　　提起这场戏，赵海龙连声“哎哟”，“这场戏真给我难住了。当时我被告知，得把烟袋锅捅到小豆子的嘴里，还要在他嘴里搅和。尹释一很认真，他跟我说你就直接来吧，省得我还得吞血浆，我真下不去这个手。结果拍了几次都不过，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再说当时镜头离我的手太近，如果演得假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我说兄弟，我狠着点，你忍着点，咱争取一次过！结果我就真的用烟袋锅在他嘴里搅和开了，他的牙床全破了，过了几天才好。虽然拍这段戏之前他也吞了血浆，但最后流出来的肯定有他自己的血。 ”

　　打屁股戏每一下都是真打

　　戏中饰演关师傅的吕齐老先生，可是人艺的老演员，演起戏来十分投入。赵海龙他们都很尊敬他，不过，拍打板子那场戏，可让他们叫苦连天。“虽然剧组当时预备了垫子，事先也都说好了，可导演一喊开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板子可一下都没打在垫子上，全打在我们屁股上了。 ”所有挨打的孩子，屁股第二天都肿起来了，可见片子里众人被打得龇牙咧嘴嗷嗷叫，绝对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表演成分在里面。

　　科班里的戏，从夏末拍到冬天穿棉袄，大概拍了几个月。“拍完之后，我很舍不得，觉得挺快乐，没觉得多辛苦。电影还没上映我们就看了，当时特别兴奋，看到自己在里面，而且还有那么多戏。后来家里人看了，我就给他们一段段地讲，每个镜头都有回忆。 ”

　　当时为拍戏做了哪些准备？“其实我们都没怎么看剧本，而且直到开拍前两天才给我们台词。 ”关于片酬，赵海龙清楚地记得是850元，而且“小石头”和“小豆子”一样多。不过，当时还是少年的演员们并不懂电影内涵，“有些地方看了两三遍还看不懂，直到长大之后，才对电影理解得更深。 ”

　　“张国荣帮忙说戏还请吃点心”

　　《霸王别姬》里少年和成年的戏份完全分开拍摄，所以小演员们与大明星自然没有对手戏，不过实际拍摄时，他们一直有接触。因为张丰毅和张国荣必须要“熟悉以前的自己”，为了两人这份情谊能够贯穿全戏始终，他们经常来看小演员们的拍摄，没少与他们打交道。

　　印象 张国荣没有想象中的架子

　　赵海龙回忆说，当时自己还小，对大明星有点畏惧，可是后来和张国荣见了面之后，觉得“人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架子”。“拍戏期间，有时候我们会在一起化妆，也聊过几句，慢慢接触下来，发现他为人很亲切。为让段小楼和程蝶衣这两个角色保持跟长大以后一致，有时拍摄时，张国荣也会帮我们说戏。 ”

　　赵海龙和尹释一都还记得，张国荣有时过来会特地买吃的给他们。“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在北京住香格里拉酒店，拍戏时他给我们买来一盒点心。当时我们都没吃过点心，就觉得怎么这么好吃啊，这么甜啊！我们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一共就吃了一块，可是他说，吃吧吃吧，这还有呢！ ”

　　遗憾 到底没跟张国荣留下合影

　　《霸王别姬》拍完后，“小石头”一举成名，“当时找我拍戏的人很多，都让学校给谢绝了，导演们于是就找到家里去。记得我奶奶说，家里的门槛都快让导演给踩破了。 ”不过，等到《霸王别姬》的劲儿一过，赵海龙又觉得挺失落的。

　　今年4月1日，赵海龙在微博上发了一张与导演陈凯歌当年的合照，并称“当时很想和哥哥拍照……20年了，往事如电影，回想起来，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无奈啊！ ”他向记者感叹，当时家里比较困难，根本没有相机，跟导演的照片还是老师给照的。而跟张国荣，到底没有留下一张合影。

　　近况

　　他是《甄嬛传》里的太监康禄海

　　赵海龙后来演出了不少影视作品，如《天桥梦》、《铁梨花》、《杨贵妃秘史》等，最近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是《甄嬛传》里见风使舵的碎玉轩首领太监康禄海。“最让我开心的是，这些年来几乎和自己喜欢的明星都合作过，杨立新、英达、陈宝国、许晴、吴君如、林青霞，还跟姜文拍过广告，将来特别想和陈道明老师合作，盼着能有这样的机会。 ”据悉，4月底5月初，赵海龙要去陕西宝鸡拍摄一部电影，目前正在看剧本。

　　大连京剧院赴京参赛，他是助演

　　自打2008年拜著名表演艺术家李嘉存为师后，赵海龙就继承了师傅“吃嘛嘛香”的精神，就是干啥都要认真干好。

　　如今赵海龙仍是北京京剧院的花脸演员，还教了不少学生，依旧奉行“严师出高徒”的路数。近日，大连京剧院赴京参加全国青年演员擂台赛，为《打金砖》助演姚期的就是赵海龙。本版稿件均由记者穆晨曦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