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米伦
银发艳裙、聊天风趣的海伦·米伦,给上海电影节上大多数正襟危坐的见面会吹来了一阵解乏的凉风。她还自己挎着个时尚提包,似乎延续着让她拿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女王》里伊丽莎白二世的做派,不过等她一张口,调侃跟导演丈夫泰勒·海克福德曾经的合作经历属于彼此的“Pain in the ass”,还执著地要学会它的中文翻译“蛋疼”时,才真正变回到了那个能笑谈早年时间不短的裸戏经历、辣评多个合作导演的俏皮老戏骨。
她还有金句献给所有期待爆红的演员们,“这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职业,经常是有才华的人被遗忘在路边,而那些庸才却抢了风头——你并不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它就是这么一件很神奇而随机的事。所以孩子们,其实我并不能给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啊。”
“我曾经很讨厌拍裸戏,然后我更讨厌自己‘讨厌拍祼戏’这个想法。”
在中国人民熟悉的电影《女王》里,海伦·米伦饰演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因为没有及时表达对儿媳戴安娜王妃遇难的悲恸,几乎被全英国人民逼到墙角,女王对着布莱尔首相有一段忧伤沉痛的倾诉,“现在的人们喜欢感人肺腑的演讲,但我不擅长这个,从来都不。我喜欢压抑自己的情感,我愚蠢地认为——民众就是想要这样的女王,而不是那种小题大做的类型——职责第一,个人第二,这才是我从小到大接受的王室教育啊。”
这一年,她因为将女王的隐忍细腻刻画得入木三分,从而打败了佩内洛普·克鲁兹、朱迪·丹奇、梅丽尔·斯特里普、凯特·温斯莱特这4位相当强劲的对手,成为了奥斯卡影后——一路看着她电影过来的人们,大概会知道这个反转玩儿得并不容易,因为当镜头回转到二三十岁时的海伦·米伦时,无论戏里戏外,她可都是一位性格相当外向、祼戏火辣、活在当下的先锋女子呢。
24岁时,她就以36D的身材在《沙滩上的夏娃》里火爆出镜,凭借《一个明星的诞生》而获得金球奖最佳男主角的詹姆斯·梅森演对手戏,导演迈克尔·鲍威尔的故事讲得有些刻意,但第一次拍电影就展现了近乎完美的诱惑裸体的米伦,真真让人过目难忘。3年后,她又接拍了《野蛮救世主》,彼时的演技还较为生疏,并不能跟因此片获得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桃乐茜相提并论,但第一次奉献***戏的噱头,还是掀起了热议。
镜头外的她也没闲着,年少轻狂时试过迷幻药,“那时我20多岁,已经入了行,跟一大堆朋友去郊游,在一个所谓的艺术家避难所过夜。那种感觉——刚开始服食时的确会觉得很爽,但之后就很不舒服,所以朋友们再怎么怂恿,我也发誓不会再有下次!”而反倒是大家认为她应该早早克服了心理障碍的“祼戏”,没有那么顺其自然,“也许我的确说过‘***有如喝橙汁’这样的话,但我曾经很讨厌拍裸戏,然后我更讨厌自己‘讨厌拍祼戏’这个想法……纠结反复,到最后说服自己为止。”
也许每个人都有过对自己的“洗脑”经历,反正米伦渐渐地还有了自己关于裸戏的经典名言,“我是个天体主义者,我喜欢在海滩上人人都光着身子,那跟性感无关,仅仅是追求自由解放。拍裸戏只是我的命运,并不是我刻意为之。”而到她34岁再出演香艳的《罗马帝国艳情史》时,她已经泰然自若,甚至在听说男主角马尔科姆·麦克道威尔为此片最终变成“史诗级***片”而觉得没脸见人时,她还哈哈大笑,“他不应该这样想啊,我倒觉得挺自豪的”,还意犹未尽地回忆起了这部争议颇大的电影诞生时的有趣场景。
“记得见面第一天,导演鲍勃·古奇奥内说:我们有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导演,一定能拍出最好的电影!而另一位导演丁度·巴拉斯则坐在我旁边,跟我低声开玩笑:最好的团队,也可能会拍出一部最烂的电影!哈哈,我和丁度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是那种比较漫不经心、恬然自得的导演,《罗马帝国艳情史》这部电影也许***戏不少,但它好在绝对不闷。另外,这部电影实际上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我们自然拍摄的,另一个则是古奇奥内后来加了很多***戏进去的版本——其实没这个必要嘛,因为我们原先的版本料就够足啦。”
“从来没有好剧本纷至沓来的好事。人们都以为我只需要坐在那儿,就有昆汀·塔伦蒂诺的剧本、罗伯特·雷德福的对手戏等着我,并没有,好剧本总是稀缺,经常还会因为我太老、偶尔因为我不够老而错过。”
“也许我就是很讨怪导演的喜欢,他们好像更容易中意于我。”
就在赶来上海电影节之前,在伦敦某剧院排练《观众》的米伦,才刚爆过粗口发过飙,提起这出她呵呵直乐,“你是不知道他们的鼓声有多吵,根本无法儿排戏!忍无可忍我只能穿着女王的戏服就冲出去骂街了……”
麻辣老太最终镇住了对手,双方握手言和,而这样的性格几乎贯穿了米伦一生,无论合作多次的导演或是不投缘的搭档,犀利的米伦总能一针见血,妙评不断。比如聊起1973年那部由林赛·安德森导演的经典电影《幸运儿》,“也许我就是很讨怪导演的喜欢,他们好像更容易中意于我——这一部的林赛,以及1989年让我演《情欲色香味》的彼得·格林纳威,他们都是非常特立独行的导演——林赛的电影有很私人化的风格,总是很认真地自嘲和嘲笑一切,是黑暗系的代表,以一种柏拉图的方式爱着人性。”
她还总能看到一些并不明显的事实,在拍1980年的经典帮派电影《漫长美好的星期五》时,“这是个好故事,唯一的问题是我饰演的维多利亚被写得比较糟糕,所以我大概成了导演约翰·麦肯齐最大的噪音,‘如何让我这个角色更有血有肉一些?’成了我给他套上的紧箍咒,好在男主角鲍勃·霍斯金斯给了我们足够的支持,所以尽管拍的时候非常烦人,我还是很庆幸我努力了,至少多少年后大家聊起这部电影,我能有脸参与讨论,对吧?”到了拍《高斯福德庄园》跟罗伯特·奥斯曼合作时,“他太与众不同了,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拍你还是没拍你!逼得你永远都在角色里。他也是唯一一个从背景开始讲故事的导演,反而是主演们按这个节奏再去就位,这也是为什么他的银幕里有够多细节的原因。”
而遇到棘手的搭档,她也绝不粉饰太平,见招拆招,“1980年拍约翰·保曼导演的《亚瑟王神剑》,没想到‘冤家路窄’遇上合作过的尼科尔·威廉森,这人吧,看上去哪哪都有才华,可是性格比较黑暗,又麻烦缠身,而他也受不了我,后来保曼说我得跟他合作时,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那我忍了硬着头皮上吧!还好还好,拍完我们也算化干戈为玉帛啦。”
“我这个人很不挑的,只要跟刚拍完的角色有点不同,我基本都觉得OK,哪怕角色不太喜欢,但如果我喜欢导演,那就OK,或者拍摄地比角色更合我的意时,我也OK,又或者角色我喜欢而她并不是主角,那也OK啊,再或者男搭档我觉得不错,我也会接下来……真的,我很少去想我所谓的事业,不过是随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