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堂在中国电视剧界享有极高声誉,被誉为“金牌编剧”,并在去年12月登上“中国编剧作家富豪榜”首富宝座,引发广泛关注。正在央视综合频道热播,日前收视夺冠的史诗巨制《大河儿女》是高满堂的最新作品。这位“金牌编剧”钟情于小人物崛起的创作,这些身上充满正能量的“真正的中国人”给了我们精神鼓舞。此外,骨子里充满了浪漫情怀的他,不论是什么故事,都能从中找出他认为可贵的浪漫爱情故事,然后把它提炼出来,从而把平民剧写出非凡的味道。
谈故事 小人物逆袭折射历史
记者:《大河儿女》讲的是中原文化的故事,你当初是怎么选中这个题材的?
高满堂:电视剧就是大众化老少咸宜的东西,老拿那个糙饭给大家吃不行,也要有细粮,有精品。中原大地是中华民族精神的发源地,其实走千里行万里,你会发现一个问题,我们民族生生不息,保持强大的生命力,其实一切归源于我们的中原文化,所以我写了这么多戏,回过头来看,文化的支撑、人性的支撑是在中原。可是我们的影视作品却鲜少触及,有很多东西仍待挖掘,《大河儿女》就是要带观众回到这片土地,透视我们共同的民族记忆,寻找支撑我们的精神脊梁、文化根脉。
记者:《大河儿女》里的“龙凤盘”很吸引人,这是真实存在还是艺术杜撰?
高满堂:中原文化是个大概念,写这部戏我一直想找个具体的文化符号,作为突破口。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这个符号才找到。这个人叫任星航,是钧瓷艺术大师。他祖上多少代都是烧钧瓷的。他家院子里就有四孔窑,他还有一个钧瓷博物馆,里边好东西太多了。在他的钧瓷博物馆里,我看到了一个盘子,那上面的花纹像凤凰一样,美丽绝伦,任星航告诉我这叫凤盘。可有凤就得有龙啊,我问他龙盘呢?他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但龙盘一般,没摆出来,这就是钧瓷的遗憾吧。 ”现在这个凤盘已成为稀世珍宝,故宫出高价收藏,任星航都不肯出手,多大的人物要看这只盘子,可以,但必须到家里来看。《大河儿女》中那对“龙凤盘”就是从这个宝贝凤盘演化而来。
记者:你的电视剧总是在讲述小人物的故事,而往往这个小人物随着剧情的进展蜕变成大英雄,《大河儿女》也是如此。你为何对创作小人物如此情有独钟?
高满堂:无论是大历史、大题材、年代戏还是历史戏,都不要追求场面上的、气势上的那种虚张声势,而是要聚焦人物的心灵轨迹。题材再怎么大,我肯定落笔在一个小人物身上,借大历史写小人物,我不愿写千军万马,我愿意写一滴水遮住阳光,我永远愿意去折射而不去直接。谈合作 好作品的诞生来自专业合作
记者:为了创作《大河儿女》,你曾16次到河南,走访11个县市及乡村,剧本整体调整修改了三回,那最后拍的时候还有改动吗?对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满意吗?
高满堂:满意不满意还是观众说了算。这次和我合作的导演是安建,我们之前还合作过《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大河儿女》这次是因为我做完剧本以后就生病去做手术了,我和他沟通说觉得很多地方不太满意,但是我住院了。安建就说他来帮着修改,这不应该是导演做的事,但他在处理,处理完了之后还特意过来让我看行不行。我看后觉得很好,没有不改的剧本,只要人物方向不变大线不变,主力情景不变,局部的按照现场的条件随便调整,这就做出来了,因为合作时间长了都知道他会怎样,很放心。
记者:我们看剧中一上来就是陈宝国和赵君两人的角色在你死我活地“斗瓷”,这也不禁让人联想到最近矛盾激烈的“编演骂战”。你对改剧本这件事怎么看?
高满堂:其实性质是一样,都是手艺人之争,文化人之争。一部剧是编剧、导演、演员等全体人员的结晶,谁也离不了谁,好作品的诞生来自专业合作。有时候投资方看到作品会找我说高老师你看这个地方能不能调整,我说可以,你说的有道理完全可以改。我和合作过的这些导演和演员都没有发生过冲突,就是大家很***。为什么呢?投资方找到你,是对你的尊重、信任,我通过这个和你合作,我将拿到更多的稿酬,何乐而不为呢?又为什么要掐架呢?但是这种现象它不是普遍现象,大多数编剧可能不是这种情况的。谈演员 李小冉演技女演员中不多见
记者:我们知道你和陈宝国、赵君已经合作过好几部戏了,您对这两位老搭档有何评价?这部戏还是陈宝国和赵奎娥夫妻档的作品,很少见,对赵老师的表演,你怎么看?
高满堂:陈宝国和赵君这两个老戏骨,一放一收,恰成对比。陈宝国属于那种盛气凌人的,大气;赵君属于那种绵里藏针的,这戏就有层次感了。赵奎娥这次表现也很好,她的戏不多,出彩的戏份又都不在她身上,能把这样的人物演出意味来,确实见功力。其实,这次能看到她的表演,挺不容易的。开拍前,赵奎娥说,“我已经多少年不演戏了,我就在家过日子、伺候老陈就挺好。”我说:“赵老师你可是我年轻时的偶像啊,我就想看你再演戏会怎样。”几次鼓动,赵奎娥这才出山,进了组。
记者:那李小冉呢? 《大丈夫》播出后,她的表演好像更有层次、更多元了,演技令人惊讶。
高满堂:小冉是那种能驾驭不同类型角色的演员,可塑性非常强。《大丈夫》的成功,就是对她表演能力的最好证明。演得好不好,观众自然会评价嘛。但她过去年代戏拍得比较少,通过《大河儿女》这部戏,我发现她其实应该多拍年代戏,因为她的扮相非常典雅,气质与年代戏吻合。而且,她最难得的是,眼睛里有一汪水,这种神情在当今的女演员中已经不多见了。
记者:你认为中国电视剧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作为一个过来人,您有什么建议?
高满堂:我认为中国电视剧面临的最大危机就是原创少,因为原创很辛苦。写原创作品需要有独特的自我,独特的发现,独立的意识,以及独立的叙事手段,也恰恰是这些构成了编剧们向前行进的门槛。有些编剧可以关在屋里写,我不行,我需要去采访当事人,去体验生活。
半岛晨报、海力网记者梁巍 电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