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走穴就是要听老歌。如果是我自己的创作,那当然有特别不同的风格,比如说我的“背影系列”,这个系列低调得几乎没人会想起来是我拍的,还有给英国ID杂志特邀的youthful封面系列,都是我找普通人拍的,服务员,学生等。他们脸上的所有存在我都留着没有修,因为对应的观众能接受,有优缺点有不足才完美。我早明白,可是这儿没有人需要,在一些范围内。哪天我彻底不走穴了就是所谓的纯粹艺术家了,何况现在某些最专业艺术家也走穴走的来劲着呢,操着艺术家的牌坊做着贼商业的狂复制获取剩余价值的爽事儿,不都是因为大家爱看走穴么,都是人(太解脱太万用的仨字了)!
我特喜欢我朋友的一句话:“我的眼睛里揉的了沙子但揉不了傻子”我要感谢这些沙子和傻子们他们让我活的更动感,当鱼就得有水,你别嫌浑,我就喜欢混(hun二声)的男人,活的那么假干净干嘛呀,早晚得得甲肝,这是医学科学道理,我们人体都是细菌大合唱,看你会不会指挥了,亲。
F:你会抗拒这种市场需求吗?
陈:我喜欢去满足别人,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们都需要爱,爱这个字已经被曲解了,它背负着各种的误解与以为,不可说,不可称,非得文字的话我想不如叫“观自在”,观任何落实的自由的存在。如爱ta就看ta跳舞,ta也知道你在看,你无痕迹不干扰,都享受,心甘情愿的随遇而安的一起流动的状态,大概如此,但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形式。
F:“喜欢去满足别人”,这也是你对于生活的态度?
陈:比如谈恋爱,一开始特美,双方会按照自己的角度和假设来误解和以为的对方的轮廓。真正生活在一起之后,就会有很多写实的细节,意见不和,就非得改变对方,no dear,爱是首先要了解一切的存在,没有道理的全然接受,你的ta会顺之改变的,因为你的接受给予了空间。
F:那从女性的角度对理想的婚姻怎么看?理想中的男人?
陈:全然地爱,无比的,所有优点缺点,无条件的。男人,不管什么年龄,永远是象一个男孩,女人要学会在当妈和当妹之间找平衡, 男人要在be cool 和be funny之间找平衡。“贫贱不能移,威武也能曲”已成了现在男人的普遍特色。
F:结婚以后没想过要改变他?
陈:懂,比爱,更重要!
责任感这个事儿本身就挺扯淡的。不要试图去改变,let it go,let it be,爱不是局限在一个人、一件物体或者一段时间里的,它是一个流动的状态。“开始只是一片树叶,一场雨,然后你从树叶那里学到了什么,一场雨又催熟了什么,有人来接受你从这些东西里领悟到的爱....。。爱是一连串发生的,正如自然是一连串的生命串起来的一样。”——Capote. 不是说“你爱我、我爱你”你就归我了,连《男人装》也不许看,haha,爱你,就会专心的关注“你”,你爱干嘛干嘛,即时给予恰当的鼓励和支持,无痕迹的和你在一起,当心灵没有把自己划分为观察者和被观察者时,才会有那种爱的品质。
F:那他做一些你看不惯的事儿怎么办?
陈:“你干这件事我不太舒服,但是爱还在,你看着办吧宝贝儿”我要的男人不是无知的勇敢,是无所不知的勇敢,但你得先给男人知情权。
F:你什么时候开悟到这个境界的?
陈:我的“第三阶段”,佛教所讲的“恒顺众生”,顺着流。08 年,我在做“红系列”的时候,虽然拍的都是裸女,看上去色情,但是要说的事儿是佛教的思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特意把后期效果做成塑料或易碎玻璃质感的,——这个世界维度就如量子物理科学反证的佛教思想,很多人觉得肉眼看不到的就不存在或没法理解,没关系,“淫者见淫,智者见智”。“四大天王”和“五行”系列,也都是从佛、道两教出发的,只不过我在用大家被惯坏的视觉习惯的时尚语言进行表达,
F:“恒顺众生”和佛教的观念,怎么能结合到时尚的拍摄里去?
陈:能够结合的点很多,只要是我觉得在未来对地球有益的概念,我都会用。我与M.A.C合作的全球限量产品“爱与水”系列讲的就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恒顺众生。地球是佛太阳也是佛,没有分别的给予,恒顺众生。天天拜不如顺应存在的近佛,就如父母,矿藏石油是地球的肾经,所以现在人都肾虚,这就是风水,下医治病,中医治人,上医治国。
F:你怎么看待商业和艺术的关系?和你如此矛盾的,你画传统国画又拍时尚奢侈品?
陈:就是阴阳,对立的两面是必须同时存在的,在我们的世界。什么是奢侈品?奢侈品是不可复制的,比如故宫里的那些珍品,乡下偶然喝的茶,今天遇到的人,天时地利人和,独特性,不可复制性的,早上有蓝天有鸟叫是种奢侈品,不是一堆Birkin 包,重复不是一种奢侈,是一种病。艺术应该是奢侈的,就是偶然形态,特有意还特随意。悲智双运,我抄经,我的明星朋友也开始抄经,她的粉丝也开始抄经,我不搞时尚就没有可布道的受众,这些都是矛盾存在的运化结果。
F:拍摄的灵感都是从哪儿来的?
陈:我也不知道,灵感来源于生活,但不能拷贝生活。大家都生活在想象中,有的人想象了很多东西,但是表达不出来,就当专业发烧友享受好了。有的人就作了曲子,写了首诗,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F:你认同的性感是什么样的?
陈:拿的起放的下的都是性感的,性感不能只停留在下半身,物理上我喜欢女人的表皮脂肪,女人必须得有脂肪,柔软的、温暖的。这就是女人性感的地方,也是“包容”的物理条件。范冰冰就很性感,不管她红不红,她都很放松,有一次朋友无意中看新闻卡扎菲家里收藏了我的红系列作品,看来他也认同这种性感。
F:中国人的性感应该怎么用中国元素来表达呢?
陈:中国式的性感,已经不在是含蓄的了,偶尔有含蓄的还会被说成绿茶表,特难拿,性感是一个动作、一股香味儿、一种情绪,只要你在正确的地方表达正确的东西,没有痕迹的,但又留有余香的,都性感。
F:你也拍过不那么娓娓道来的照片啊!
陈:对啊,有的人接受能力就到那儿了,有的人就是喜欢毛片儿,那我能怎么办?我觉得好多男人都是有X事儿说X事儿,没X事儿拉XX倒,那种读者理解的性感就是胸、屁股、大腿。但是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就会喜欢娓娓道来,比如莫言,他描述男人找情人,他说如果男人能找到40多岁的女人当情人,那是你的一种本事。
F:中国风怎么处理?
陈: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复杂的问题,比如说我的灯位、动作或者构图、修图方式,好多人都喜欢学习,甚至还有在淘宝上进行兜售我的灯位图的--好!说明我被认可了。那我就是一个质变,很多人跟我,这就是量变。当量变足够多的时候,质变又会发生。这不是一招儿鲜干到底的模式,而是大家共同升华。
F:你有欣赏的摄影师吗?
陈:我都挺欣赏的。比如服装设计师(而且是设计大师),这一季可能谈恋爱了,就凑合事儿弄弄,下一季可能又失恋了,又出现好作品了。每个人的阶段,还有集中注意力的程度都不一样。但是某些人特喜欢看缺点,以偏概全,觉得看着被误解的别人可以抬高自己,特别可悲。
F:所以,就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摄影师?
陈:我真是都挺喜欢的,我身边的朋友,有的不是摄影师,但是拿手机拍得也特好。人们只是看到他们自己想看到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导演,他看到的,就是自己导演的剧情。
F:国内的摄影师呢?
陈:刘香成,我就挺喜欢的。喜欢他整个人的状态,自然而然的一种表达。你看他自己也做饭,也装修自己家,所有都是娓娓道来的表现方式。他是新闻摄影师里少有有幽默感的,我觉得这一点特别难得。有的摄影师就喜欢拍苦大仇深那种,他们也都好,就是太多了,而且我觉得中国人就是缺乏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就是美国黑人的布鲁斯精神,明明苦得都不行了,还跟你开玩笑呢,这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