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李宇春：出道将十年还没想好怎么玩

　　李宇春

　　腾讯娱乐讯（采访、文/楚飞） 关于李宇春有太多的解读，出道近十年，她依然是内地无人能出左右的人气王。但在音乐上，她经历了从舞曲皇后到文艺女生的困惑转型之路。

　　1987年，李宇春三岁，2014年，李宇春30岁。这一年，她的新专辑叫做《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在30岁的时候唱3岁时对音乐的萌芽，“好像才三十岁却聪明了三十倍”，数字上多了一个0，李宇春自己却觉得好像在跑一个环形跑道，她说自己拼命地跑，路途中遇到了音乐，遇到了知己，也遇到了在这个圈子里躲不掉的诋毁，她把这些都视作为“遇见”。因为有了遇见的承诺，这些年早就不做签售不做歌友会的她，在这张新专辑发行之后，她在全国跑了五场歌友会。

　　困惑：做舞曲皇后还是文艺女生？

　　2006年发行第一张唱片《皇后与梦想》，那时的李宇春音乐签在太合麦田，张亚东是她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这张专辑总销量卖出了137万张，这样的成绩在当时已经赶超周杰伦、蔡依林，李宇春成为内地第一个在销量上可以和港台明星持平的偶像。

　　但那时她仅仅是偶像，全民疯狂的偶像，或者仅仅是一个商业时代包装下的商业歌手。这也是李宇春做音乐多年后突然发现的一个困惑。《皇后与梦想》、《我的王国》、《舞》、《阿么》...这些带有鲜明李宇春标识的商业舞曲，陪伴李宇春多年，同时，这些舞曲让她出道多年还面临着一个尴尬：传唱度不高，都不具备代表，粉丝之外的歌迷甚至不会买单。

　　2010年，做了五年“why me”演唱会的李宇春，某一天突然看了一张自己演唱会的DVD，那是她第一次做“why me”音乐会，“我看到那张碟的时候很惊讶，因为我做了5年的所谓的舞曲，但我发现，那一张DVD里我竟然没唱一首舞曲，也没跳一支舞，整个都是在不插电的音乐会里，相对很文艺。”那个时候李宇春开始惊醒，也提醒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在学校里听的音乐，也不是那样的。”

　　于是，李宇春开始思考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会跳舞的文艺青年”，后来就有了那张名字偏长的《会跳舞的文艺青年》的专辑。这张专辑当时引发的争议声很大，甚至在她自己公司内部，也产生了意见不合，关于她的市场定位有人劝她放弃，还有人建议她将歌名压缩一下，但她试图减几个字的时候发现“一个字都不能少”。

　　《会跳舞的文艺青年》那张专辑是成功的，也是李宇春接下来三张专辑里“文艺复兴”的第一步。

　　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其实从《下个路口见》开始，李宇春在声线的处理上少了摇滚舞曲里的粗犷，多了女生细腻柔声，逐渐精致。现在回忆起转型之前的那些唱片，李宇春也并没觉得多不好，“是不同的阶段吧，那叫什么？我觉得更多的是去唱一些展示个人光芒的歌，我现在基本上不再录这样的歌曲了。”

　　春氏“文艺复兴”三部曲

　　在《会跳舞的文艺青年》之后，李宇春很笃定地意识到之前舞曲的歌词缺少营养，不走心。但她又不愿意放弃舞曲，所以她思考着如何把舞曲和文艺结合。《会跳舞的文艺青年》让唱片公司全体担心，公司都不知道李宇春到底要干什么！“对我来说，很难的一点就是我没有一个参考，没有一个参照物，没有一个目标”。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要把舞曲和文艺情怀做到融合，所以之后隔一年就有了“文艺三部曲”的第二张专辑《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李宇春自己包办词曲，还有一首找到了韩寒来填词的《似火年华》，这张专辑出来之后，同名话题在微博上发酵，不再是粉丝，而是整个网络都在热议、造句、改编，“每个人都在聊这个话题，在思考问题”，自己的音乐带来的内涵，让李宇春有了真正的知足感。

　　“但音乐性还是差了一点点，还不够，我想再尝试”，这是在做《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这张专辑前的思考。

　　实际上，《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是整张专辑最后才收到的歌，这个时候，新专辑连名字都没有，“我其实很着急”，就在这个时候，张亚东把这首曲子发给了她，曲子是一个叫孙侨志的年轻音乐人写的。第一次听，“不知会遇见你”的感觉就有了，春春连忙抓起手机，给张亚东打电话这样说。

　　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李宇春的感受是很难受，在她眼前出现的画面是小时候，旧的楼房，泛黄的记忆，带着一点点乡愁。这样的灵感一来，她决定自己来填词，张亚东也鼓励她创作。“其实我也做了一些别的尝试，但后来我觉得可能需要自己来填这首歌词，因为那是我的感受，别人比较难抓到。”

　　其实和张亚东早在第一张专辑就开始合作了，但直到这张专辑，李宇春才觉得“我们好像才真的在一对一进行对话，那种感觉跟2006年的时候是不太一样的。”她坦承，之前和张亚东之间的沟通，大部分都是通过唱片公司或者经纪人，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像现在这么随意。“那这张专辑我们会经常坐在一起聊天，可能聊一些跟音乐相关的，也跟音乐没有关的，分享一些喜欢的音乐，喜欢的照片，喜欢的video，天南海北什么都聊。还有就是我们会真的坐在一起进行即兴创作。这在以前的唱片制作的过程当中是非常难出现的。”

　　这一点很符合李宇春的个性，不是人来熟，从陌生到朋友，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像一首舞曲又像一首情歌，在李宇春看来，只是这首歌跟传统的钢琴大弦乐的情歌的路子不一样，结合了舞曲和文艺情怀。这张专辑，让她觉得她的文艺舞曲之路“刚刚开始有了一点起色”。新专辑还找到了林夕、陈奂仁、周耀辉等音乐人，尤其是林夕，在上一张专辑合作过之后，林夕这一次完全找到李宇春的feel，《酷》是彻彻底底可以体现李宇春个性的，“一情深就庸俗，一怀念就落伍”，看到这样的词，李宇春完全没有抵抗力，整个歌词未做丝毫改动。

　　新专辑的十首歌，有戏谑的《女神经》，也有不忘初心的《如初》，她的专辑文案里写着“像细长的针扎进皮肤，恍然大悟。”

　　的确，从《会跳舞的文艺青年》到现在的《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一共三张专辑，李宇春漂亮地完成了一次转型，“我现在回头去看，三张好像看起来有一些关系，从2011年到2014年这三张我是一张一张地做，在摸索，在尝试，直到今年做完的时候，我跟在工作人员在去聊，因为他们有一些是新来的同事，他们都不是在2011年就参与了唱片制作，所以他们并不了解，但我在讲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好像这三张有一些关系，所以我刚刚跟你讲的那一长段，也是我在思考过后的新的一些领悟。”

　　出道十年怎么玩还没想好

　　李宇春是个爱怀旧的人。

　　做这张专辑想到的是3岁时童年的事，歌词中有句“别忘了萌芽时的珍贵”，对于她人生中第一首有记忆的歌，是费翔的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在新专辑北京发布会上，李宇春特意请来费翔站台，在广州站上还获得粉丝赠送《冬天里的一把火》黑胶唱片。

　　说到小时候难免有乡愁，有一种难以回去的伤感，比如说到小时候住过的平楼，现在只剩下想念了，“有一点无奈吧，因为我小时候是住在平房，是一个青石板的梧桐树布满的一条街上，可是那个已经拆迁了，所以会有一些怀念，会有一些无奈。现在经过的时候觉得不太真实，因为它真的跟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它已经扩建成一条很大的很宽的一条街道，而且没有一点点，真的没有一点点当年的影子，所以经过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太真实。”

　　儿时的记忆已经不太真实了，但现在眼前真实的是，2015年，她将迎来自己出道的第十年。

　　2005年李宇春夺得“超女”总冠军，一晃十年过去，时间没走丢，粉丝看着她从一个曾经被商业包装做到极致的女生蜕变成了一个清新又不失大气的文艺女青年。重提“超女”往事，李宇春强调自己“从没有想过要摆脱这段历史”，“我们不可能摆脱历史，只有往前看，做好我现在要做的。”

　　明年显然是李宇春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年，但她笑说“还没想好要怎么玩”。记者问如果2005年那一届的“超女”再聚在一起做一次巡演，问她愿不愿意参加，她先是重复说“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但其实对着镜头，她一直在微微点头表达她的意愿感。

　　采访手记

　　上一次约采春春，是在戛纳电影节期间，她刚刚从巴黎飞到戛纳小镇，工作排得很满，媒体轮采之后，她在我的镜头前已经有了点倦意，说红毯和电影她都兴致盎然，但一说到新专辑，马上来了十二分精神，慢慢话多起来。戛纳闭幕式，她是第一个颁奖嘉宾，她出来的时候，新闻中心爆发一阵惊呼声，许多国外记者在问“这个中国女孩是谁？”说实话，那一刻还是很激动的。她一直在让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