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0
高清图集
2014年12月中旬,藉电视剧《姥爷的抗战》热映之机,演员王学圻接受《凤凰网 非常道》的专访,分享演 [详细]
何东:《姥爷的抗战》,你和上一次拍电视剧隔了多少年了?王学圻:隔了也不少年头了,很多很多年头了,太多了,那七八年、八九年都不止了。
王学圻:“夹着尾巴”做人演戏被部队连提四级
何东:《姥爷的抗战》,你和上一次拍电视剧隔了多少年了?
王学圻:隔了也不少年头了,很多很多年头了,太多了,那七八年、八九年都不止了。
何东:中国的民间对文化人,素来有一种看不起,所以常话就说“秀才造反,时间不长”。但你演了这个时尚姥爷曹骅鲤,你说知识分子厉害起来相当地可怕。是不是你演的这个姥爷像古代的吴用或者诸葛亮?
王学圻:其实文人的智慧远比武士们要高,叫贼、鸡贼,因为他考虑东西比较细腻。但凡往这儿考虑,绝比你干这个的要考虑深。所以,《姥爷的抗战》我当时看这个本子,我就很高兴地看到了中老知识分子毕业以后,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抗日战士,也只有他的智慧才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么,这个智慧表现好了,是我们目前电视剧里缺的东西。
何东:你说:“如果我看上一个剧本,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被选上,那真比失恋还痛苦。我曾中意的那个角色,比我演得好,我当然不开心,但如果演得比我差,那我就更不开心。”你又说:“演戏这个事就是轮盘赌,有的戏很好,没出来;有的戏,我没太大感觉,热播。”想演的角色没赶上,努力的戏没热播,这两种失之交臂,你碰见过几回?
王学圻:碰见过几个作品,都是现在很火的作品。那真的很痛苦,白天一样看不出来,其实痛苦在自己心里边,靠什么呢?靠时间。永远在想:“下个月就好了,我就会舒服点儿了,时间到了。”演员实际上是一个真的要耐得住寂寞的行当,这个东西它很难有规律,也很难说,当出现的时候,你觉得这是命运也好,很奇怪。我就举一个例子,我刚到团的时候,我不停地演戏,不停地让我演这个、演那个,演很多戏,一年东跑西跑,电视剧、话剧、跑龙套,反正是都演吧,也没觉得什么,就觉得人家不演,人家是好演员,咱们这就得演呗。很累,每天也知道自己累,我恨不得所有团队的戏我都上。
但是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年,评级了,开始评级职称了,大伙儿都知道,肯定是最低呀,我是最低的嘛,就定好多条件,每个团里就定多少条,这个算多少,那个多少。到最后一看我,我的分够一级的标准,团里所有人都奇怪,我也奇怪了,可是看我的东西,你说大戏少一个戏,但是演小戏,三个小戏算一个大戏,两个电视剧算一个大戏,他全够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寻思可能我定个三级就不错,但是一级。我的现实级别和我评上一级的级别差了四级,差四级,怎么办?全军停下来,找总参首长,问这个情况怎么办?等了三天,回来了,说是不是尖子?是尖子,尖子就要提。总政,小步快跑,一年提两级,这根本想不到的事。所以我觉得命运就是这样,在这儿之前,倒霉的事儿全是我,他们都知道,团里明白,所有倒霉的事儿全是我,全团评职称,9?13的时候提级,我们提级的时候,部队在院里站着,大伙儿念命令,谁谁谁从多少级定多少级,全都念完了就没有我,连我们当时的政委都不知道没有我,因为我从来不找事,什么孩子入托儿、什么房子,从来不找任何事情,就一直把我给忘了,提级也给忘了。我们一贯的什么呀?叫夹着尾巴做人,你越有成绩,你越得夹着尾巴做人。所以说,你演主角了,你干的活儿比人家还得多,这才行,要不然骄傲,“看见没有?翘尾巴,这太骄傲了!这一下就瞎了!”它到最后你只要去做去,它会补偿你,补偿得让你都意想不到,完全是意想不到。你想的事没有实现,你不想的事突然就来了。这在实践当中你收益了,你可能不觉得。当有机会来的时候,你再去做的时候,你这些收益全释放出来了。
王学圻:陈凯歌三请“鸿门宴”知道“机会来了”
何东:我从你的演戏到现在啊,我有一个总结,我不知道能不能合适你,就是说演戏是你的一番人生,生活里头又是一番的世界,你说它对不对?
王学圻:对,是这样的。
很多角色,导演给的啊,剧本给的啊,我觉得年轻演员也应该注意到,为什么给你这个东西?你把它拿过来,就像《梅兰芳》一样,当时找我,我明觉得是个机会,就是因为凯歌二十多年没找过我,突然请我吃饭,我觉得这饭不是一般的饭。
“我也知道他拍《梅兰芳》,我心里明明知道这是我的机会,吃完饭告诉我了有这么一个事儿,有这么一个谭鑫培的原形,我也不知道谭鑫培是谁,不知道,不看京戏。结果说完了,我说:“好,行。”那我怎么着觉得是一个机会,我就去呗。“这样吧,凯歌,你给我找一个老艺人,我先看看这个,因为我太不了解,本儿我也不看。”就找到李舒,学了三个多月吧,从一点点地学,慢慢、慢慢地,按照凯歌的话,“学圻,你自己不知道,你每次来都不一样,最后就是附了体了。谭老爷子最后附了体了,你是不知道,你坐着的时候!”那个感觉,当你不认识、到认识、到学、到搁你身上,这种化到自己身上是不自觉的了,就是这种状态。
何东:演员附体,这是特别重要的。
王学圻:是。他后来就觉得,他说:“你有时候坐在那儿搁那儿喝水的时候,我们偶然看见你,你看,你看!谭老爷子!”因为他的音容笑貌都在我的脑子里头,而且我天天在不断地重复这些动作。而且李舒老师是非常好的一个老师,教我也很严,同时对我是无情地打击,我记得第一段就是做功就四句,叫小蕃嘛,我自己心里知道,唱我学得快啊,聪明,学完了,动作给我教了几遍,他说下礼拜一来回演,我说行,礼拜六、礼拜天在家里比划,我心想:“这四句,这不跟玩似的嘛!”来唱带飙的。礼拜一去了,“练了吗?”“练了。”“走走!”自己满怀信心,(唱完了)我等着表扬呢,这肯定得说“这王老师,这真棒!”“别练了啊!”“怎么了?”“再练我板不过来了!”全练歪了,跑了半个月圆场以后,他才说一句:“功见长了!”我都不知道哪儿功见长了,他感觉功见长了。
那时候说话特别地犀利,“跟老师唱一遍!”学生唱一遍,“老师,您觉得怎么样?”“不赖。”挺高兴,“不赖你啊!”还是有毛病。所以,梨园行里,他脑子里头就是这几出戏,而且这个圈里边他们天天都是这样,你看他们说话都是这样。
梅大师跟你说话的时候,一看就是,我们经常在那块演,梅大师在那看,一看那状态就是,身段,“那个身段应该这样、这样的……”我在那儿演我自己的,都没化妆的时候也跟他们经常演,反正我就是跟着唱、比划,这样的话就感觉他们确实是在,录音的时候也在唱,永远在那个状态里边,真是非常佩服他们。
所以有一次在机场特别有意思,他特别喜欢我演这个,在机场碰到了,“呦,小王!”“呦,梅老师,您好,您好!”“来来来!”他旁边的一个人,“来,咱们照个相,你俩也照一个,我给你拍一个。”照完了,“真好,俩武生!”俩武生,还把我认成武生呢!有一次看我化完妆,也说:“小王,你干错行了!”告诉我干错行了,应该干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