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娄烨和梅峰的剧本,郝蕾流下眼泪,尽管1978年出生的她本不属于余虹(郝蕾在《颐和园》中扮演的角色)的时代,她对余虹的种种苦闷却感同身受。
“看了《颐和园》就知道你能演”
读完娄烨和梅峰的剧本,郝蕾流下眼泪,尽管1978年出生的她本不属于余虹(郝蕾在《颐和园》中扮演的角色)的时代,她对余虹的种种苦闷却感同身受。“她的身体就是她的灵魂,她是用身体来进行灵魂的活动。她与别人z.a,便是她与他人建立联系、面对世界的方式,她用身体来丈量和探测他人以及这个世界。你说她很主动吧,她又很被动,像一架风琴一样一拨就响。她的生活看起来杂乱无章,从学生到工作,从南到北,从一个男性到另一个男性,但是所有这些混乱的顶点是清澈。”在与娄烨、梅峰对谈的时候,学者崔卫平对余虹的概括精准而诗意。
郝蕾接演余虹的时候,对角色远没有这么清晰的把握,诸如“我为什么总是急于跟男孩子们做那件事,是因为只有在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善良的”的台词,她甚至不明所以,但她却分明感受到一团东西,像晓雾一样的迷蒙而有诱惑力。
但问题是,脱还是不脱?一边是巨大的风险,很多女演员退避三舍,男友邓超不能接受全裸的激情戏;一边是那团迷雾的致命吸引力。郝蕾犹豫过,但也骄傲自己最终做出了职业演员的选择:“脱!可能就像中国人第一次喝咖啡一样。没试之前,谁知道是什么味道?”
在片场,郝蕾悄悄对娄烨说:我和图们小恋人完全是假接吻。娄烨严肃地说:“我不在乎你们是真接吻还是假接吻,只要出现在我的镜头里,你们很技术地完成了表达就行。”
拍周伟和余虹在宿舍里的激情戏,按照约定,镜头应该一直停在身体上,摄影师却把镜头一下子从演员的身体推到面部,娄烨在麦克风里喊了四次“拉回来”,摄影师都置之不理。娄烨只好妥协:那已经是你灵魂的表达,我没办法干涉你。
“在现场,你要面面俱到完成各种规定动作,又要应对各方面的突发事情,根本顾不上想自己的身体。我跟胡伶(女二号)自始至终不知道男主角郭晓冬的生殖器长什么样。”郝蕾说。
郝蕾一遍又一遍地走进余虹,最初的懵懂变成了清晰的定义:《颐和园》是一个少女的成人礼,也是娄烨他们整整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她也认同娄烨在戛纳对外国记者的表达:性和革命一样,都是激情的产物。
《颐和园》让钟孟宏记住了郝蕾。当他要拍《第四张画》的时候,给郝蕾挂了电话。这次郝蕾要演的角色是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女人,只要过得下去就好,这跟她之前所塑造的所有文艺女青年的形象形同水火。在2009年成为佛教徒的郝蕾,坦然接下这个角色,她慢慢明白,没有灵魂的活着也是一种活法,世上很多这样活着的人。
到了台湾,第二天就排戏。某些台式片语的发音,郝蕾拿不准,去问钟孟宏。钟孟宏说:“你随便,怎么舒服就怎么念。”郝蕾火了:“你这个人真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就让我来演戏。我来了,你又不给我说戏。”钟孟宏慢吞吞地说:“我看了《颐和园》,我就知道你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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