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年,我们会假装很好,假装谁都没走,山南海北地留下脚印,在某个景色下驻足良久,回忆起所有的画面,再一一说出再见,我们终于学会了道别,却不再说情话只说谎。
大三那年,我接到她妈妈的电话:你是XXX吗?我是杨XX的妈妈,总听我女儿提起你,她病了,阿姨能求求你来医院看看她吗?”
我无数次幻想再见到她时的场景,可没想到是在病房。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7月的天气头上还戴着帽子,她说:“不认识我了?不会是还怪我那时候的不辞而别吧?别那么小气,其实毕业之前我就病了,只是不想告诉你,前几天才转院到这,听说你也在,挺想你的,总跟妈妈提起你,没想到她还真找到你了。”说完,她拿出一个小包递到我手里,“那年问你,你说喜欢我的头发,刚开始化疗的时候我死活都要留一束,今天终于能给你了,做个纪念吧。”我的脑子像炸了一样,沉默了很久。我忘了我们还说过什么,只记得她最后说:“如果有时间再来看我吧,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
离开的时候,她妈妈一直重复着感谢我,还说三年了,她今天笑得最多……回去后,我打开她给我的小包,里面除了一束头发,还有17岁的时候我送她的那条头绳。那之后我再也没去看过她,我害怕再看见她,也怕再也看不见她。我把那条头绳做成了手链,戴到了现在,心里也一直没放下。在最错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差一点就对了的人,可能这才是最单纯也最忘不了的爱情吧,只是现在,两个人的愿望只能靠我一个人实现了。
那天我走出医院,也走回了这场生活,才发现这个城市里好像从来没有过星星,只有闪耀的路灯。
高中毕业我名落孙山,父母对我失望至极,把所有希望和疼爱都给了弟弟,我一个人离开家去了很远的地方上学。那时候,她每个月都省吃俭用,攒下钱坐一夜火车来看我,我从来不以为然,就连她每一次走,都没送她到过车站,继续荒唐着自暴自弃,消磨在游戏和各种姑娘的暧昧之间。突然有一阵她没来看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怀孕了,一个人去做了人流手术,堕胎后大病了一场,其间竟一直没有收到过我的电话和消息。那时候她开始对我心灰意冷,提出分手,决定听从家里安排,和一个大她很多的男人结婚。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的是什么,我不顾一切地来到她身边,跪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求她别离开我。她也哭了,含着眼泪却笑着说:我们不分开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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