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影片叙述纳粹成长的表层故事遮蔽了一个人生启悟的文学母题,正是这人生启悟的母题才是故事真正的艺术逻辑,也才能解释清艾尔伯特的选择,和腓德烈的最后觉醒与新生。这部反思法西斯教育体制的影片,其价值意味和着眼点落在了个体的人身上,一群无辜的童稚未脱的孩子身上,在法西斯的残酷教化下,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泯灭了良心和向善的天性。问题还要回到教育的本质,这事关一个国家、民族未来的大事。早在古希腊时期,柏拉图就认为教育的目的旨在达到灵魂的和谐,他说城邦教育既不培养跋扈的僭主,也不培养温顺的绵羊,而是培养健全的祈向至善的人格。说到底,这是一种生命化的个性自由教育,它教诲公民生命到底意味着什么?人生价值又是什么?这股文化的余韵至今仍在西方各民族之间激荡,在不经意又有意为之的电影情节中,遥远思想的力量不绝如缕,什么是文学的深度、艺术的力量,在这部电影中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反思是痛苦的,唯有这痛苦见出人性的深度!人是一种精神性存在,有了对精神的默识,我们才能领会何以精神信念的崩溃使《热爱生命》的杰克?伦敦烧掉“狼舍”、饮弹自尽;正是信念的使然,使多才多艺的苏曼殊情僧长恨遁入佛门。影片的色调吻合于剧情,使观影者心情难以平静、纠结不已!艾尔伯特忧郁的眼神令人震颤,这是一双没有泯灭人性之光的眼神,当他松开绳子的刹那,我们的心禁不住抽搐他以死拯救了自己的灵魂,得救的还有好友腓德烈。这是文学中真正人生启悟母题的电影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