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谈《唐山大地震》：哭是一种宣泄(图)

冯小刚这次带来的是“催泪弹”。图/-

李晨饰演儿子方达。

张静初饰演女儿方登。

陈道明饰演方登的养父。

　　嘴比刀利的周立波以这样的方式，向《唐山大地震》致敬：在中国很少找得到想让你笑你就笑、想让你哭你立马哭的导演，当然冯小刚除外。

　　这是一个悲剧故事，以及另一种模样的冯小刚。人们喜闻乐见的是他的冯式幽默，但这次，你要准备的却是纸巾。他不按常理出牌，狠狠击中观众最柔软的心头。《唐山大地震》已被公认为巨大的“催泪弹”，但用冯小刚自己的话说：你会哭，而且哭完了之后，你心里是暖融融的。不是哭完之后心里头彻底悲凉，凉透了。这个电影是有善意的，它是可以用来疗伤的电影。专题采写/本报记者陈琳

　　不熟悉的冯小刚

　　借伤痛赚钱？哭是一种宣泄

　　冯小刚7月15日首开微博，他发的第一段文字是呼吁“亲”和“爱”的繁体字重见天日，理由冠冕堂皇：“繁体字‘亲’的右边有‘见’，‘爱’的中间有‘心’。后经简化，‘亲爱’二字变成现在的‘亲’不见，‘爱’无心。然后就发生了文化大革命和唐山大地震。请上级领导批准亲相见爱有心，行吗？”

　　这是一个不熟悉的满嘴仁义的冯小刚，但这形象当然是和《唐山大地震》的主题相符的。在接受《三联生活周刊》采访时，冯小刚摆出的便是这种姿势。当外人指责冯小刚借伤痛赚钱、揭人伤疤肥自己口袋时，冯小刚只称：“哭是一种宣泄。我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将观众内心的善和暖安全地释放出来。我希望通过《唐山大地震》你可以让其他人来认识我们这个民族——这个民族的人是什么样的情感。在天灾面前，我们看到了人的大爱，大善，我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唤起人们对善对爱的渴望和记忆。”

　　冯小刚拍了最多喜剧，但他却是一个悲观的人。“我对很多事都特别失望，包括对我自己。但我还得去拍一些喜剧，让别人觉得这是一种麻药。”喜剧是冯小刚针筒里的麻药，悲剧呢？《唐山大地震》除了是“催泪弹”，还展示人性中最柔软最温暖的那些东西。“大家看完不会觉得它假，也不拔高它。这个电影是有善意的，它并不是撕开了别人的伤口就不管了，而是让人在悲伤之后能看到希望和阳光。这是人道主义的美，人道主义在我所有的电影里都有阐释，这次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你会哭，而且哭完后心里暖融融的，不是哭完后彻底悲凉，凉透了。后者我觉得没准电影节喜欢那样的，但我觉得太不自然了，我要拍这样的东西，就特别违背我的良心和愿望。”与《南都娱乐周刊》对话时冯小刚这样表示。

　　有批判的走心

　　“不掩饰真情流露，但并非对现实没观察”

　　《唐山大地震》上映在即，冯小刚游走于各地，参加各类的秀，说各种靠谱及不靠谱的话：“现在我跟这个圈子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实际上，我越来越烦，越来越厌恶，我烦透了，真的烦透了”，“娱乐圈是什么？就这张脸啊，从中间来一刀，这边脸皮一揭，往那边一贴，这半张脸是不要脸，那半张脸是脸皮厚”。

　　冯小刚羡慕王朔“流氓论”背后的自由自在，他讨厌狗仔，厌恶现实里的笑脸迎人。他不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为所欲为，却可以在电影的世界里直达观众内心，对社会现实形成干预，他正是这样做的。冯小刚不无委屈地对《三联生活周刊》坦言：“基本上我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我没有对别人的攻击性，但是恰恰，现在我被妖魔化成了一个非常有攻击性的人。”《唐山大地震》也被他称作是“没有攻击性”的电影，但这并不影响打动人和改变人的力量，冯小刚希望通过它对社会现实形成干预，而且是有力量的，这是冯小刚改走悲情路线执导《唐山大地震》的初衷。

　　“‘走心’，怎么可能不干预？批判不一定能在人心里荡起一层层涟漪，而感情的力量可以。我的电影从不掩饰真情流露，但也并非对现实没有观察和批判。《一地鸡毛》、《手机》，都是走心的片子，也都具备对现实的批判。只是我的批判并不是‘用刺刀刺’，我不喜欢也不希望看到‘人头落地’，那有违我的本性。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不意味着脆弱和感伤，我相信善良也是有力量的。”

　　冯氏自评

　　“我觉得其实这个可能也是命运的安排，因为我并不比别人更高明，也不比别人更勤奋。这是命，老天爷从这芸芸众生里随便手指一点，就你吧，我努力不努力都是这结果。这有点像那种中奖号，就是‘刷——停！’我就是被停在那儿的那个号码。你不能跟我说，怎么没停到我这儿，这就是一个偶然。唉，我太明白我自己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其实没多大。”

　　“包括机会主义，我都不认为是一个不好的词，我觉得这说明我很敏感。这十年来，从我拍电影到现在这十二三年，我觉得我的电影用嬉笑怒骂的方式，记录了这个时代一点一点的变化，这时代的变化，从我的电影里都能看出来。我觉得中国电影在一个蓬勃的成长期，我也很骄傲地认为，我对中国电影市场的这种蓬勃成长起到了一个领军的作用。这个我就不谦虚了。”

　　他们的悲情

　　相比于高特技打造出震撼世界的23秒，揪扯于人物之间32年的血浓于水更令人难以释怀。日前，徐帆、陈道明、张静初、李晨、陈瑾等主演，回忆起“亲历大地震”的日日夜夜，也道出各自的拍摄心声。

　　徐帆：这个角色把自己掏空了

　　徐帆在《唐山大地震》中饰演普通纺织女工李元妮，“自然地震”和“心灵余震”最直接的受害者，片尾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时，她怆然下跪，哭着说，“这么些年你都去哪了……”徐帆觉得诠释这个心灵破碎的母亲“把自己掏空了”：“李元妮这个角色要从30岁演到60岁，我不太把注意力放在挑战上，而是顺其自然。可能只是一声叹息，就会点燃全身的情绪。我把很多对人生的感悟糅在了这个母亲的角色里。”

　　张静初：拍完后总是特别想哭

　　《唐山大地震》围绕残酷的生命“二选一”展开，张静初饰演徐帆的女儿方登，因被母亲无奈舍弃一直深陷愤恨之中。张静初透露，自己曾一度无法理解为什么方登会原谅放弃自己的母亲。她还在博文中发出感慨，“这部电影是我最走不出的戏。拍完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总是特别想哭，忧伤到无法自拔。那些场景、那些人、那一个个的故事已经成为很深的烙印，无法割舍。”

　　陈道明：太可怕，不想再经历

　　老戏骨陈道明在片中饰演方登的养父，一个沉默寡言的军人父亲。陈道明自言为这个角色等了很多年：“我曾亲历过唐山大地震，天津那时候百分之四十的房屋倒塌，我们家连一面墙都没有了，就剩下一个框架。”回忆起当年的感受，陈道明连称“太可怕，不想再经历”。他也希望通过这部影片向曾奋战在抗震一线的军人致敬。

　　李晨：被选择的也是受害者

　　李晨在电影中扮演在地震中失去一条手臂、更痛失父亲和姐姐的方达。说到这个角色，李晨认为，“我是被选择的那一方，不被选择的是姐姐。我是幸存者，也是受害者。”拍完电影后，“我最大收获是对亲情的重新认识，拍完以后我特别想家，特别想给我妈打电话、跟她吃个饭。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感觉太深刻了，我还让助手提醒我一个星期给老妈打三个电话。”

　　整理/记者展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