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非要在香港电影界找一个还在进步的导演,那林超贤算是一个。从《证人》《火龙对决》到《线人》,林超贤用多线叙事和凌厉剪辑确立了自己在香港警匪片中的地位,耐人寻味又充满人性化的结尾似乎成了林超贤的标志。比起“探水市场”的《证人》,《线人》这次玩得更加大胆,林超贤用前一个小时的故事给最后20分钟做铺垫。从商业角度考虑,这种长铺垫不利于吸引观众,这也就是林超贤这几部片子在内地叫好不叫座的原因,但从艺术上考虑,这种“蛇头虎尾”却也能带给观众人性的启发。孰功孰过,只能交给观众去评断了。
《线人》看似是《证人》的续集,实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故事。林超贤仍旧操起熟悉的多线叙事:一条是警官张家辉与苗圃的感情线,其间穿插着张家辉失意、苗圃失忆的情感线索;另一条是张家辉与线人廖启智、谢霆锋的卧底线索。
同为“卧底”题材,《线人》少不了被拿来与林岭东的《龙虎风云》相比。街头枪战、飞车爆破等警匪片元素样样“加量不加价”。但较之《龙虎风云》,《线人》的铺垫明显过于冗长。为了揭示张家辉这个警察对待线人的矛盾心理,导演在开篇不惜浓墨重彩地展示了廖启智做线人卧底并***疯的一幕,导致影片近半小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让谢霆锋这个男二号迟迟无法登场。随后的故事发展依然拖沓,谢霆锋经历了父亲欠下高利贷、自己犯罪入狱、妹妹***卖身还债等一系列心理渲染才正式答应成为警方的线人,《线人》这个故事也从真正意义上开始。这并非是林超贤偷懒,在情节中注水,他只是要用廖启智、谢霆锋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来渲染张家辉人性中的压抑,为片尾张家辉的种种“疯狂”举动作出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的故事一气呵成,谢霆锋被陆毅饰演的黑帮大哥选中,结识了红颜知己桂纶镁,走上了“线人”的不归路。林超贤选择了老套的“抢金店”模式,在张家辉一百万现金的诱惑下,谢霆锋作为卧底深入虎穴。“抢金店”的动作场面无须赘述,黑帮大哥陆毅将抢来的金条重新熔化,警方无法指证他,需要线人谢霆锋出庭作证,真正的好戏才上演。这时银幕前的观众才恍然大悟,敢情前面一个小时的故事只是为了这最后20分钟做铺垫。对命运的不可控让张家辉和谢霆锋成了宿命的棋子,片尾的搏斗成为一种***入绝境后的致命爆发,于是有了张家辉私撬保险柜给谢霆锋“线人费”、谢霆锋为救桂纶镁用身体堵住门口、桂纶镁拖着被刀砍伤的手杀死“太平哥”的场面……如同《无间道》中蔡琴的那首《被遗忘的时光》,当片尾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响起,影片的气氛被烘托到了g.c,画面也在几位主角曾经的幸福合照中定格。
实习生 于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