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西风烈》：学习诚可贵 何必如此烈？(2)

电影《西风烈》海报

　　第四场是你追我打你藏我抓的游记埋伏战，既呼应了前面提到吴镇宇曾有过的的越战背景，同时也展示了西部特有地理地貌造就的特色西部硬派警匪对峙片，正义与黑暗对垒，刚强与机智碰撞；第五场当然是巨大雪球即将落成的“空城攻坚战”，当坚守职业道德的杀手碰上了更加兢兢业业的警察时，必然逃不掉会是一场气势雄宏的大战，马群、枪战、爆炸，既预示着战争即将落幕，又使观众看着手心出汗，大汗淋漓，无暇顾左右而言他。

　　巨大雪球滚到了最大，观众也在一声枪响麦高倒地后慢慢回到现实，不禁感慨，自己不知不觉中跟随着导演同所有的演员，与恢弘的场面，跟恶劣的环境，同心中的疑虑不折不扣的“大干了一场”。

　　《西风烈》的情节并不复杂，但有浓重的笔墨刻画人物，八个主要人物形象丰满，这一群主人公都是中国式西部英雄，在高群书镜头下，在文明与野蛮夹缝中争扎，坚强沉默、正直又叛逆、疾恶如仇又富有幽默感。他们以恶制恶，对待敌人冷酷无情。这是在动作片中极为罕见的，漂亮简明的文戏，让《西风烈》文武兼备，格局分明。与其说《西风烈》是对美国优秀西部片的仿效，不如称其为对中国类型片的积极探索，因为《西风烈》除了不断挖掘中国西部的元素之外，还在不断的思考西部的社会问题，并将这些思考反映到电影中去。

　　《西风烈》三组人实际上代表着三种价值观，警察执行的是法律；杀手是丛林法则的执法者，执行的是雇佣上家的要求；逃犯代表一种生存方式，为引起共鸣，是一个社会现象。另外高群书特意强化每一个人的特性，如向西外号豹子，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的品质；何建东外号藏獒，冷面善心，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做事直接的现实主义者；羊倌老想成为大侠；牦牛猛如奔牛。吴镇宇这个落寞杀手带有文艺气质，不是杀人，而是来救逃犯；杀手余男全家被仇人灭门后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只遵守丛林法则，没有任何集体合作精神。而整个事件的源起，就是逃犯夏雨，喜欢他的老板——杨采妮。为了她的一句戏言“你拿来二十万我就嫁给你”，赌气打黑拳被人骗钱，成了杀人犯……《西风烈》其实还是架空世界，隔壁派出所虚构概念增加观众的真实代入感，当你真确定《西风烈》西部范儿多么纯正时候，实则此电影中还是不是充满智慧、黑色幽默、甚至讽刺。***大队、“史上最牛钉子户”、拆迁办等社会符号；“这药治拉肚子最管用”、“21世纪已经不是杀手的天下”、“这些，你懂的”……我相信，这些，你懂得。

　　二问“风”，掀中国影市之风？

　　中国电影市场处于一个商业起步阶段，拍有品质的商业片是当务之急，但近年华语片基本是古装武侠及功夫片的天下，如何突破，且看09年《风声》开谍战片之先锋，10年《西风烈》创内地硬派警匪片先河，历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风险大，可能一将功成，亦可忍一时之挫败，高群书和《西风烈》有没有准备，有没有期望？

　　高群书回应：像20年前的香港电影，也有美国B级片传统

　　风险我们是有预估的。因为我们设定的时候，是按照中国的现实设定的。我们凭空去设定这个东西。不是说一开场，就是这样。是基于对市场的经验，对市场的观察，包括一些实验，以前做电视剧也好，后来做电影也好，实际上每次都是在做实验。是因为我觉得实验都是成功的。不管电影文本存在什么样的问题，或者是你喜欢不喜欢，但是它的市场检验，都是成功的。而我们《西风烈》是建立在对以前经验的总结，是另有牺牲。我们这个片子就是想做一个动作电影。并且这个动作是基于中国，它有点像20年前的香港电影，也有点像美国B级片子的一些传统。

　　目前《西风烈》还是建立在中国现实，它是好莱坞电影规律在本土化的制作的一个东西。它首先尊重的是商业电影的规律。就是一个电影必须先好看。然后再说我们的表达。目前我们所架构的这些元素，包括我们的叙事方式，都是商业电影所应当有的。但是类型电影，他不是某种类型。某种类型代表就是有一部分要舍弃掉了。有一部分要主动地放弃了。我们给你看的就是我们所战略的市场就是这一类。包括这个片子也是大量借鉴了一些B级片制作的一些规律。当然不能原封不动去把美国B级片搬过来。你中国本土化的体制不一样。你的人的生存，包括警察的执法方式，包括杀手到中国他的态度，他的工作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从每一个毛孔都像好莱坞那样，但是它打的规律性是按好莱坞片往里做的。我们每个电影都应该有自己的个性。就好莱坞现在也在做这样的事情，你有传统规律性的东西，比如说《谍影重重》，比如说《盗梦空间》，他有他的传统叙事的这种方式。但是它也加进了很多导演个人的东西。尤其《盗梦空间》比较鲜明，就是梦，包括他几重梦，这个东西以前肯定是，包括他做一个商业电影，剧情都过于复杂。都是以前的经典电影所没有的。那现在，他就可以这么去做。因为我们观众现在有大量的观影经验，建立在现在21世纪的时候，他可以这样去变化去。

　　——解读

　　1：市场需要高群书这样的探索型导演

　　高群书是最早、最自觉的开始拍商业片的导演之一，1988年拍的处女作《蓝骷髅》(改名为《死亡的舞蹈》)，是当年最卖座的录像带之一；1994年，给公安部制作的《中国大案录》收视火爆，题材、制片、剧本都全权负责。系列剧《命案十三宗》每集五万不到，成本100万不到，一把卖出去420万；《征服》全年全国收视率第三。从《东京审判》、《千钧一发》、《风声》一路走来，《西风烈》里面的人物取材自真实人物，包括警察的困惑，逃犯的困顿、杀手的悲情，都有感情依托，高群书简炼、精确、活力十足的影视语言业极为少见。中国警匪剧领军人物果然不负众望。

　　如今内地市场蓬勃，但鲜有商业上成功警匪片类型片，《门徒》、《无间道》、《窃听风云》、《枪王之王》这样的港产警匪片难以触摸国内实情，因此投资者无不观望《西风烈》成败，概因涉及公安不易拿捏的审查口径，以及警匪动作考验制作水准，更考验导演的功力，必须是熟悉中国电影环境，且有成熟制作经验者，才能成功，高群书是为当下最佳人选。

　　2：市场需要大量有品质的商业类型片

　　中国电影的另一个失败在于不少导演都意淫想当大师，好像和钱、制作条件与体制没有任何关系，参展或获奖于国际电影节曾被视为成功捷径，如今逐渐丧失了其名利双收的吸引力。未能赢得国内电影市场的承认，大多电影票房惨淡，陷入到文艺与商业的黑色夹缝里。实质上电影的背后支撑是资金，电影外在品质提升才更能扩大电影的传播力和影响力，不少导演是玩艺术撞墙了才去拍商业片，而高群书第一部作品就是商业片，起码稳站中国最好的商业片导演行列里。

　　国产电影已经走出前些年的惨淡光景，寻找到艺术价值和商业运作的平衡点，开始步入黄金发展期。从票房上看貌似蒸蒸日上，实则中国电影市场如今烂片如云，层出不穷。电影的规模、市场、投资等都在前进，唯独类型探索发展缓慢，且不说多少古装大片让人视觉疲劳，今年国庆档也是武侠动作云集，国人盲目跟风武侠、喜剧、3D的同时(叶问、喜事等系列)，《画皮》、《风声》这种开拓类型的电影寥寥无几。

　　不断强化各种类型片的创作，如喜剧、警匪、灾难、战争、玄幻、恐怖、科幻等。这些是商业片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在一定程度上组成中国电影界的权力格局。中国电影的发展要跟上时代的步伐，走在时代的前列，就要在各钟类型片中大展拳脚，不断学习。54万尺胶片损耗，50多万的新车被撞成碎铁，500多匹马在片尾呼啸而来……将近五个月的波折和磨难，高海拔和恶劣自然条件的磨砺，《西风烈》被打磨得熠熠生辉，非常刺激肾上腺素。再加上高群书善于调控演员，《东京审判》的演员组合令人折服，《千钧一发》令非职业演员放出光彩，《风声》更是成就了年度最佳集体表演。《西风烈》汇聚一众实力派演员，即将凭这部电影集体爆发。《西风烈》肩负要开拓中国警匪片的先河的任务，相信此后我们更想看到高群书、宁浩这些导演的作品。

　　三问“烈”，何必如此之浓烈？

　　学习好莱坞可以理解，掀中国影市之风可以期待，但影片主打纯爷们，大打出手，连叙事都以动作戏推动，风格及类型特征及其浓烈，甚至具备cult气质，拍如此浓重“体味”的电影是刻意为之么？对吸引更广泛的观众有什么看法？

　　高群书回应：实际上它就是个麻辣烫

　　实际上《西风烈》就是个麻辣小龙虾，它就是个麻辣烫。这个麻辣烫，就是跟一般的这种烹饪的方式不一样，弄一大锅，把所有的菜放里面涮，你喜欢荤的，可以吃点肉、肠、午餐肉，你不喜欢荤的，你可以涮白菜、涮土豆、涮冬瓜，你都可以涮。它是另外一种方式。这个电影就是可以用麻辣烫概括进去。你不能去质疑它，你为什么不炒呢？为什么非要炒呢？谁规定菜一定是炒出来的？我炖出来不行吗？现在我要涮，你说不行吗？实际上就是这种。

　　——解读

　　一切由市场需求而定

　　艺术源于生活，《西风烈》如是。2006年9月，《南方周末》刊载名为“四大名捕”的报道，介绍了中国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专业追逃刑警队伍，他们在云贵交界的乌蒙高原追逃罪犯，六年间，上千逃犯被追逃组成功捕获。

　　高群书的《西风烈》完全是因为看了这个报道而来！

　　当张宏森局长一直想做一个中国的警匪片，问高群书有没有兴趣时，高想做的仅是一个中国版的兰博(《第一滴血》，史泰龙主演)，树林里，各种身手技能大搏斗的片子。后来定位朝西部片感觉做(原定名《四大名捕》，因光线先用名而改为《西风烈》，来自毛泽东诗词《忆秦娥》：‘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警匪片的正与邪大战故事，取景西部的荒凉、粗旷、萧瑟，还有一众热血爷们的出生入死。《西风烈》，是一部正宗硬派西部警匪片。

　　高群书是从外围进来，没学过电影的人，但因受过新闻训练，从他的电影中可见想法质朴而真实，所以《西风烈》走的架空世界、人性本质的路子，依然看起来真实刺激。几大阵营纠结、彼此牵制，动一发则动全身。《西风烈》虽源自他对故事原型“西大名捕”的尊敬和推崇，但一旦到了电影中，高群书改不了挖掘人物内心、制作戏剧冲突的性子。三大阵营被他用丛林和人类社会两种法规形态划分，虚实对应，危机四伏。

　　段奕宏：“我曾跟高群书谈过一次话，他说每部影片他都会去寻找一种不同的风格，不同的电影的气质。”

　　《西风烈》致敬借鉴优秀作品的同时，又不缺乏人文精神。西部、警匪、硬派动作三面都有，武戏连环，又用强悍的视听效果冲击观众感官，g.c、次g.c起伏不断，来保持观众持久的兴奋点，生死关头的调侃……怎么看都是刻意走cult路线，很简单也很直接的给你快感，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显得做作过火和癫狂，用力过猛。但高群书拍《西风烈》很明显有企图，把中国的西部警匪动作片做起来、做下去是王道，“尽皆过火，尽皆癫狂”是为了吸引更多眼球，刺激影片票房回收，而并不是电影粗糙落俗。一切由市场需求而定，我们需要更多的影片吸收优秀成功影片的优点，《疯狂的石头》如此，《西风烈》也是如此。(文/木雕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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