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还是不懂？”《太阳照常升起》公映之后，这句话就好像莎士比亚的那句“生存还是毁灭”一样，时常在姜文的耳边被提及。他告诉我们，以前和投资人谈，得这解释那解释，现在他们没要求，只要(电影)看得懂就行了。
看不看得懂对于《让子弹飞》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昨日出席该片首映庆典的姜文说，《让子弹飞》就是一个绑架案，也是好莱坞最遵循的那套。魏君子说《让子弹飞》是“憋尿之作”，姜文说这哥们太逗了，“你看莎士比亚的戏，节奏也很快，也没尿点。”不知是不是一些提前看过片的媒体近乎一边倒的表扬感动了姜文，总之虽然迟到，但姜文做到了有问必答，而且还调侃火药味十足的贺岁档，“为一个片子就成敌人太便宜了。”
冯小刚短信相劝
记者：冯小刚老早就说过，如果姜文拍商业片，才是他最大的对手，你怎么看待冯小刚的话？
姜文：冯小刚一直是会聊天的人，那也是为什么他的片能卖钱的原因。我觉得他的话也有真实的东西，当然贺岁档的商业片他一个人拍更容易，但今年我也加入战局，我想他不会因此不开心。其实我认为只有大家都拍这种片子，数量多了，这个市场才会更成熟。现在中国观众的选择太少了，巴黎每天上四五个新片，我们不能每年只盯一个导演看，那能看什么好电影，所以我觉得冯小刚的话还是可信的。
记者：今年的贺岁档大片云集，你、陈凯歌、冯小刚都有作品，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怎样，是敌人吗？
姜文：为什么是敌人，因为是竞争关系就成敌人了吗？那这样的敌人太便宜了。
记者：那除了你的《让子弹飞》外，你还会抽时间看陈凯歌、冯小刚的影片吗？
姜文：当然会看了。其实我们都是朋友，媒体上一些挑刺的话也都不是我们说的。不久前，冯小刚给我发个短信，意思是说，“你的片这么强势，你千万别说《赵氏孤儿》怎么样”，我说好的，当时我就在想多大事呀，可是第二天睡一觉起来我才想明白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呀。为此我还特意看了那个视频，我的意思完全被曲解了。当时记者问我觉得年底这么多大片哪个好看，是不是觉得《让子弹飞》好看，我当然说好看了，你觉得我会说我觉得自己的片子不好看，别人的片子好看吗。结果第二天媒体就在大标题上打出来，姜文不怕得罪人，说“子弹”比“赵孤”好看，这个记者能用两个字编一篇文章，说实话我真想把他找出来，我觉得他当编剧挺好。
我做的“菜”更实诚
记者：之前有媒体看过片了，评价这部片的节奏太快、太满，你怎么看？
姜文：其实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大家就都希望节奏快，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到现在《让子弹飞》，我可以自信地说，我把能拍8个故事的量都拍到一个片子里了。或许别的导演拿陈坤就能拍个电影，拿周润发又能拍个电影，别人能就我的一部电影做一桌子的菜，而我就做了一个菜，说白了我做的菜更实诚。
记者：你觉得电影是否有看得懂看不懂之说，你怎么看待这两种影片的区别？
姜文：当然有分别，容易懂的不一定好，不容易懂的不一定坏。多数人都说，我拍的“太阳”看不懂，但我想说看得懂的容易拍，看不懂的不容易拍。导演谁都想拍那样的片子，可是没那条件呀。“太阳”的投资商曾跟我说，你就是拍10个“太阳”也不能把我整赔了，拍20个都成，这都不算钱，他愿意弄，但当时我都挺心疼那钱的。
记者：不知导演你有什么寓意，《太阳照常升起》和《让子弹飞》的片尾都是主人公在铁轨上？
姜文：是吗？你看得真细，我都没想到，就像那位记者说的，是两部影片的接轨吧。在这么一个商业社会，很多人没钱，到了输点钱要死的份上，而我2005年就可以不计成本地弄“太阳”，我当然高兴。现在回头看“太阳”，我认为它不是让你懂的片子，是让你感动的片子，你看大自然，你感动，可你懂吗？你老婆生孩子，你开心，可你懂吗？如果你不信你就再看“太阳”，你会感动，但你未必懂。
有谁不想站着赚钱吗？
记者：之前就有媒体爆料，称陈坤、廖凡等人都是零片酬出演，想问一下片中的男四号是不是都是零片酬出演呀？
姜文：谁是男四号呀？拍片时除了葛优、周润发之外，他们倒是都在争男四号。但我不管钱的事儿，我在家都不管钱，不信你看我连钱包都不带，这事你还是得问制片方，而且今天没必要把问题都集中在钱上，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记者：你接受采访时曾说过，要站着把钱赚了，这真的是你的观点吗？
姜文：当然，站着赚钱难道不是您的内心表达吗？你不想站着赚钱吗？或许吧，有人会像片里的葛优一样跪着赚钱。
记者：那你是否预测过这部影片的票房？
姜文：我觉得电影好坏交给我，票房好坏还是交给冯小刚吧，他今晚来，让他来预测一下，因为他向来比较准。
记者：今天你特别有亲和力，是不是幕后团队给你出谋划策了？
姜文：我从小到大一直这样，都是身边有一帮哥们的人。别人会有这种印象，应该是受什么影响，之前我演了很多缺心眼的、杠头式的人，人很容易把我和角色重叠上看。我在学校那会儿，上台演戏，都是能把前几排的椅子笑翻的那种人，后来大家都觉得演喜剧挺没底蕴的，我就努力演《红高粱》了。而且在片场，我也是从来不骂人，从不在现场生气的人，在现场生气还是导演吗？演员很脆弱，你得吹捧呀，才能有好表演，骂演员的导演，是无耻的导演家伙，他肯定是平时没机会骂人。所以这之后，希望大家转变对我的认识，我真的挺亲和的。
本报记者 高宏文并摄电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