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馨平
陈淡秋
“当年你和郑嘉颖分手,我哭了好几晚。”
《春娇与志明》中,杨千女华扮演的余春娇,偶遇王馨平(由王馨平本人客串),对王馨平如是说。
当年的禁恋,在这样钩沉的心态下,以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有档案解密般的效果,显得格外触目。这句话,和片尾那段由余文乐反串出演、逐镜照搬自《别问我是谁》MV的彩蛋,都成为一时话题,让王馨平重新成为公众焦点,《别问我是谁》也再度成为KTV热点曲目,连MV中的蝴蝶手都引发COS热潮。显然,对《春娇与志明》的导演彭浩翔来说,王馨平如同《甜蜜蜜》中戴着墨镜惊鸿一现的邓丽君一样,是一个时代的记忆坐标,而群众也欣然承认她的坐标地位。
但王馨平的父亲,著名演员王羽却不肯接这个茬,他对电影重翻王馨平旧日情事深感不满,在台湾地区参加活动时大方承认,当年是他反对两人恋爱,因为“我一看他就知没有出息啊”!面对影坛大哥的反应,彭浩翔迅速做出回应:“对于《春娇与志明》中有关王馨平小姐一段情节之对白,是我本着多年作为王小姐之粉丝而写,对白只是真实记述和表达本人当年之感情,并无任何消费郑嘉颖先生之意图”,并诚恳向王馨平、郑嘉颖和王羽道歉。
王馨平也在微博上表态:“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郑先生是一位成功、出色的艺人。我父亲的言论,我这做女儿的只能在此深表道歉。”
但重新揪起的记忆,怎会就此停歇?十八年春来草青,野火不尽,倒是往事越见鲜明。
出身演艺豪门
王馨平最著名的歌曲作品,当属《别问我是谁》。
这歌听起来平易,实则傲娇:“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别问我是谁,请和我面对”,“我和你并没有不同”——如果当做姑射山女神的主题歌,用以描绘她的不胜寒和不胜孤寂,一样成立。
也难怪,王馨平的父亲是王羽,母亲是林翠,舅舅是曾江,另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陈山河,都是谈论香港电影时,绕不过去的人物。
王羽原名王正权,生于上海,曾在上海体育学院就读,十七岁入港,随后进入邵氏,他主演的《独臂刀》(1967年)、《金燕子》(1968年)、《独臂刀王》(1969年)、《龙虎斗》(1970年),都是当年的香港电影票房冠军,三十年电影生涯,参演六十部电影,多数是动作片。林翠原名曾懿,同样生于上海,1953年出道,因电影《翠翠》一举成名,并顺势将名字改作“林翠”,有和林黛比肩之意。1968年,王羽和林翠结婚,生下三个女儿。 1995年,林翠在美国因哮喘去世。
若以现下的方式,给她家贴标签,那么,这是一个“明星豪门”。
王羽淡出影坛后,开始从商,颇有成就。 2003年,高枫的经纪人大唐在《台前幕后》中说,王馨平家“在半山上的一座很大的别墅里,家里有网球场、游泳池,及多位佣人,她家的客厅装修得像宫殿,连马桶都是镀金的”。《别问我是谁》背后的环境支撑,到这里才算明了。
内外兼修大小姐
不只富贵而已,让王馨平唱出“别问我是谁”的,还有王羽和林翠联袂后的基因优势,王馨平继承了林翠的泰然明媚,以及王羽的高大挺拔,加上出身演艺名门所激发的期待,进演艺圈,只是时间问题。
估计王羽早有担忧,所以一直向她灌输演艺圈是是非之地的观念,所以,当王馨平念到大四,朋友鼓励她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她认为,自己首先要过的是王羽这一关,她对此并不抱希望:“跟父亲的沟通,向来单向,只有他说话的份儿。我不是不反叛,但争执有什么用?”尽管,王馨平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她喜欢的音乐是重金属,对血腥暴力的电影非常有兴趣,出演《春娇与志明》,就是因为喜欢彭浩翔的作品,《维多利亚壹号》让她看得很过瘾,所以当彭浩翔邀请她,她一口答应。
没想到王羽竟然答应,并安排王馨平将经纪约签给甄妮——甄妮的前夫傅声,和王羽同属大导演张彻的“张家班”。甄妮起初也十分看重王馨平,并和王羽定下策略,不从台湾地区起步,而从香港开始,因为王羽认为“香港出过四大天王,是娱乐界的核心”。 1993年,王馨平签了宝丽金,首张粤语专辑令她得到TVB“十大劲歌金曲最受欢迎女新人奖银奖”,接下来的国语专辑,就是《别问我是谁》,她一举成名,和汤宝如、黎瑞恩、刘小慧一起,合称“宝丽金四小花”。
此后五年,她的事业如日中天,黄霑夸赞她是“当之无愧的‘最佳情人’”,“现场的男男女女老中青,全爱上她,什么外在美、内在美,全给她九十分以上”。认为她言行得体,听观众说话时候,微微倾着身子的样子有教养,很可爱,“从来没有嘴不停的现象”,“香港娱乐圈,缺一个人人宠爱的大小姐”,而现在王馨平可以担当此任。
所有掌声欢呼声,也是梦幻
此时,郑嘉颖也刚刚签了宝丽金,随后,还和王馨平一起,合演了泰迪罗宾的电影《春江花月夜》。
恋情逐渐产生,1994年,他们开始交往。但那正是华语演艺圈的非常年代,偶像是不能传出婚嫁消息的,尤其对王馨平和郑嘉颖这类金童玉女路线的明星来说,绯闻是禁地。郑嘉颖的恩师兼经纪人戴思聪,对郑嘉颖与王馨平的绯闻深感不满,甄妮也不看好两人恋情,王羽则认为郑嘉颖不会有出息,他声言:“你有权嫁,我有权不去,你得不到我的祝福。”
苦恋六年后,他们在2000年6月分手。
也是在这六年里,郑嘉颖与戴思聪产生矛盾,被放逐到台湾地区,他的履历表上,因此出现一段空白期,而王羽则和甄妮反目,并引发了王馨平和甄妮的合约纠纷,一度诉诸法庭。 1996年,她与甄妮解约,1998年,她和宝丽金唱片约期满,淡出演艺圈。
和郑嘉颖分手一年后,陈美龄的母亲来做媒,安排王馨平与她故交的儿子相亲,她推了三次,“当时又不是很老,好歹也是个歌手,为什么要去相亲”,最终,她还是去了,见到了后来成为她丈夫的Stephen Lee。
多年后,《春娇与志明》中的台词引起风波,王馨平回忆她和郑嘉颖的恋情:“其实是成长的过程,当年和他在一起,绝对是美好的回忆。我跟他是好朋友,大家一直有联络,我老公也知道。他演的《怒火街头》我跟老公一起看,他拿‘视帝’我也替他开心。”她对现下的婚姻十分满意:“有得必有失,你看许多事业有成的女人,老了,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女星事业太成功,爱情生活多数坎坷,有原因的。如果没有毅然放低事业,我哪来这一段婚姻?”“所有掌声、欢呼声,也是梦幻”,在家中跟丈夫吃饭,才是真实。
而被王羽看定了的郑嘉颖,在2006年后逐渐翻身,回应王羽的发言时,他泰然自若:“一个爸爸紧张自己的女儿,紧张她是不是会幸福,那是非常正常的,所以我如果以后那么荣幸有个女儿的话,我也会很紧张,紧张她会不会幸福。每一个人的心目中,怎样才算有出息,定义不一样,所以,只要我妈妈认为,我不是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就够了。”
什么都在变。当然,王羽的傲气和倔强依旧,父亲和女儿的小较量也依旧。
受邀出演《武侠》,王羽没要片酬,只拿红包。
因为《武侠》中的角色被香港电影金像奖提名最佳男配,出席颁奖礼,王馨平陪同,王羽的要求是,她不能穿高跟鞋,不然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