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张杨王小帅 年过四十的反思与怀旧(2)

新青年第54期：张杨王小帅 年过四十的反思与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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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

　　5月8日母亲节，《飞越老人院》上映。十天之后的5月18日，《我十一》将与影迷见面。张杨、王小帅两位导演在年过四十的中年阶段，分别选择老年和儿童视角进行电影创作，一位是邀观众一同反思自我、关注亲情，另一位则是带人们重回七十年代，寻找逝去的情怀。

　　两位导演与整个第六代群体一起，走入了意气风发的创作盛年。“慢发酵”和“返璞归真”的宣传理念收效几何？自称电影手艺人的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剑走偏锋的题材、打上创作者个人鲜明烙印的艺术风格，究竟能否于大众主流商业市场中夺得一席之地？

　　语录

　　“我们这类影片，导演的原创型非常强，而并不是沿着商业轨迹复制模仿，要跟好莱坞电影去碰撞的那股能量，恰恰来自于这种原创，它可能更本土，更中国，更老百姓，这种电影美国人拍不了。”　　——张杨

　　“这个大环境里，总需要这么几个人，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大家挣钱那么欢，那么开心，都在聚光灯下，处在舞台中心，但边上总有人默默地站在那里，去做一些我们自己都觉得舒服的电影，不为功利。”　　——王小帅

　　出品：女物娱乐

　　制作：娱乐策划部

　　监制：张晗

　　主编：魏君子

　　责编、对话、撰文：瓮欣

　　摄影：夏祺

张杨新片《飞越老人院》主打亲情，王小帅《我十一》充满怀旧气息

　　《老人院》的浪漫主义与《我十一》的时代印记

　　《飞越老人院》拍完之后，张杨和父亲张华勋的关系明显好转。以前父子俩话少口角多，甚至用张杨的话来讲“有些对立”，不是不想沟通，而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后来要拍《飞越老人院》，张杨请来许还山、吴天明、李滨等一众老艺术家作为影片主演，父亲张华勋也在其中。换了一个环境，从家里到片场，父子关系反倒变得融洽起来。张华勋以往常责备张杨对父母孝敬不够，拍完电影才理解儿子的爱“超越了对父母的感情，是一种大爱”。与此同时，张杨也发现在围绕电影话题的沟通讨论中，父亲呈现出更多的理解包容和支持鼓励，他看到了以往未曾见过的父亲的另一面。

　　或许正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对于父子关系的困惑，让张杨一直在创作中偏好老人题材，他此前的作品《洗澡》《昨天》《向日葵》，被称作“父子三部曲”，片中对亲情的细节刻画、情感描摹往往十分细腻，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相比过去作品多采用年轻人视角看待老人生活，新作《飞越老人院》则扎扎实实的让老人成了真正的主角。去年中秋节的老艺术家聚会上，张杨第一次向老演员们提到想要拍摄这部影片，结果老人们的反应出乎意料的火爆。“九十多岁的老艺术家都举手表示愿意参加。”老艺术家们觉得，很少有人愿意拍一部完全展示老人生活状态和精神需求的电影。

　　这确实是一部选材独特的影片。几位居住在养老院的老人因为想要去看大海，想要参加电视节目选拔赛，于是千方百计逃离老人院，奔着自己的梦想而去。影片在点映时曾被评价为带有“热血、自由、梦想”元素，但最终视角还是落在了亲情上，比如许还山饰演的老葛与儿子、孙子的感情，吴天明饰演的老周坚持参加电视节目的原因还是与远嫁日本的女儿有关。

　　在它之前，有一部题材相似的电影《桃姐》拿下无数奖项，票房相当喜人，这为老人题材的影片在市场上打下了不错的群众基础。张杨认为，相比《桃姐》的冷静现实主义，《飞越老人院》其实是热血浪漫主义，“情感角度更接近普通老百姓的真实状态”。张杨觉得没准它就能受到观众的青睐。“因为它能让观众真正的笑出声来，哭出泪来。同时也能好好思考，是不是与父母沟通相处的方式可以做一些改变。”他认为除了如今商业大潮下大银幕上普遍可见的打打杀杀、谈情说爱之外，观众还需要能够获得心灵慰藉和情感碰撞的作品。在张杨看来，这也正是这部《飞越老人院》的卖点所在。

　　无独有偶，同为第六代导演的王小帅，也在期待即将上映的新片《我十一》能够给观众带来发自内心的震撼和感动。有趣的是，与张杨以老人为主线叙事不同，王小帅选择用11岁小孩的视角看待中国七十年代三线城市人们的生活状态。而这两位导演，皆为中年。

　　王小帅生于六十年代中期，文革结束那一年，他正好十一岁。彼时的他对当时的社会并未有清晰认知，更多的感受是“朦胧”。但这种朦胧、不清晰、无反思，恰恰是他想要在新片《我十一》中所体现的，用11岁小孩王憨的儿童视角，去勾勒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人们的物质精神生活——贵阳“三线”工厂子弟小学的11岁学生王憨在河边偶遇杀人犯，白衬衫被染上鲜血裹在了杀人犯的腰间。为了寻找白衬衫，王憨跌跌撞撞闯进成人世界，亲眼目睹各种恩怨、仇杀、男女关系和就地正法。

　　片中的王憨，就是王小帅自己。影片中王憨随父母在贵阳的三线工厂生活，父亲是剧团演员，教儿子画画，在河边遇到杀人犯等桥段，都改编自王小帅当年的真实经历。“我选择十一岁视角，也正是想替我们这一代人，或者上下几代人，留下一点点时代的印迹。”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会在观影时马上接收到王小帅留下的这些印记，并且回忆起过去。另一方面，王小帅也在影片观赏性方面下了功夫——小男孩在河边遇到逃犯之后，故事迅速切换进成人世界，更多悬疑、惊悚的元素涌进来，王小帅觉得，此时的观众一定会想去探究事情背后的***，这让影片比《青红》好看，后者更冷，甚至残酷压抑。将观赏性和自我表达相结合，“完成了一部电影的责任和义务。”

　　5月8日母亲节，《飞越老人院》上映。十天之后的5月18日，《我十一》将与影迷见面。剑走偏锋的题材选择和打上创作者个人鲜明烙印的艺术风格，究竟能否于大众主流商业市场中夺得一席之地，自有市场检验，亦将有观影者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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