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新不了情”、“海上良宵”演唱会之后,辞旧迎新之际,有蔡琴的歌声陪伴已成为值得期待的一件事。12月28日,蔡琴的“好预兆”巡演将登陆上海大舞台。这一次,除了经典曲目,华语老歌和她自己的“遗珠之憾”将成为主题,甚至她曾经不敢唱的那首关于杨德昌的《点亮霓虹灯》亦列于歌单之上。
采访蔡琴是在她下榻的外滩边的酒店,素颜戴眼镜时的她一贯地不让拍照,说到兴起会一把摘下眼镜,比划当年北京首唱眼疾复发的惨状。
人生:
两次冒险有开创亦有失落
1980年代初,台湾“民歌运动”磅礴发展,一群搞音乐的年轻人在台北新生南路的紫藤路煮茶清谈,谈唱片公司怎么“欺负”年轻人,著作权买断如何不合理,于是商议何时独立“大干一票”。
1982年,蔡琴和李建复、“新格”旗下最抢手的制作人李寿全、才华横溢的年轻词曲作者苏来、许乃胜、靳铁章组建“天水乐集”,成为台湾第一个个人唱片制作集。预期的三张唱片只完成了《一千个春天》和《柴拉可汗》,后因销量不佳、人员因故退出解散。
不过,这两张唱片却成为“民歌运动”最后的力挽狂澜之作,他们开创的音乐制作出版模式,亦间接促成了后来台湾乐坛的版税意识。
这是年轻蔡琴的第一次冒险,另一次则是杨德昌。
1984年,他们因《青梅竹马》相识相恋,蔡琴逼婚,然后两人开始了十年的无性婚姻。十年中,蔡琴成为杨德昌客厅沙龙的女主人,亦是《恐怖分子》、《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独立时代》背后的隐形帮手,却被杨德昌结束婚姻时的“十年婚姻,一片空白”和之后那句“和彭铠立在一起的几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所击败。
蔡琴曾为此宣称“再也不会做谁的太太”,也在杨德昌过世后说“早知道他的生命那么短暂,我应该早点放他自由”。
音乐:
创新不是必须做的事情
蔡琴不出实体唱片已久,“天水乐集”、与黄耀明合作的《花天走地》也已过去很久。现在的蔡琴越来越多地把眼光投向了老歌,出翻唱华语金曲唱片。有人说她趋时取巧,她的解释是:“创新不是一件必做的事情。如果过几年就想要去突破而抛弃自己的特色,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但是我有在变,比如对编曲的品位。”
为何不再尝试和不同的音乐人合作碰撞出火花?蔡琴笑了:“选歌的严重程度不输婚姻,我只能说一定要慎重。说实话,唱《恰似你的温柔》、《你的眼神》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唱,也不懂为什么这些歌会受欢迎。一直到录了一张送给爸妈的老歌翻唱专辑《不了情》,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会创作,懂得这些歌要怎么改编怎么唱才好听,从此就对老歌着迷。”
不止音乐,生活中的蔡琴在很多方面亦很守旧。她看到记者在用笔记录,会感叹“现在人与人之间我说你听的机会那么少,有什么事只要抓起电话说一句‘喂,我在上海,牛仔裤帮我收一下’就可以,情感来不及沉淀就流光了。而我想要的是感受,所以赚钱不需要那么快,生活也不需要”。
蔡琴的新专辑也终于快要完工,她说这很可能将是她最后一张传统唱片。“为了这张唱片我已经枯等了两三年,等好的旋律等得很辛苦。现在的人都不会写旋律了,只有节奏,但是有旋律才有姿态,对不对?”
演唱会:
向华语老歌致敬
对于演唱会,蔡琴并不守旧。尽管她说自己的“人生已经落幕,好怀念”,大部分的时候往回看,演唱会却向高科技借力。长期演舞台剧的蔡琴深知舞台凝聚力的重要性。而她又是惯于一个人撑起全场不请嘉宾的人,于是能够助力的影像就显得特别重要,“我花了很多钱做超大屏幕,请那个帮我做动画的女生务必做出剧场感。有次我送了一盒月饼给她,她竟哭了,因为压力太大。”
歌迷最关心的依然是蔡琴这次唱什么歌。蔡琴说,演唱会将分成三段,一开场就是以《好预兆》打头的经典歌曲,第二部分则会翻唱梅艳芳、凤飞飞、邓丽君的老歌。
“凤飞飞是我很欣赏的奇女子,在自己的演唱会上唱她的歌不是消费她,而是希望通过乐队的重新编曲向她致意,让人们能再听到那些好歌。”蔡琴说,演唱会的第三部分则是“遗珠之憾”,比如李寿全的《张三的歌》、释白光的《叹十声》、徐志摩的《初恋女》等。
2003年12月12日,蔡琴在北京工人体院馆举办第一场北京演唱会“听琴”,却因为眼疾复发而不能戴隐形眼镜上场。“当时一只眼睛的眼白全部都红了,痛到像千根针在刺,只能用手帕包一块冰敷着。晚上大家都睡了,我一个人爬遍整个舞台来熟悉地形,情状好像‘战场烈狗’。”
她亦曾接受乳腺肿瘤切除手术,现在的状态非常好,说到打乒乓球,她藏不住得意之情,“乒乓球我可以一天打好几个钟头,吃饭前打3个钟头,吃完饭又是3个钟头,团里的男队员全部被我打趴下。”对蔡琴来说,乒乓球动静之间的拿捏就好像舞台剧,“有舞台剧的导演跟我说过,在舞台上,静则已,一动就要像剑一样出去,一击中的,这就是舞台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