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摄影 罗翀
采访过很多次周云蓬,在他几次演出路过的南京,在他曾经翻腾多年的北京,在他曾经旅居的绍兴,在他如今定居的大理……以往,周云蓬大多是单枪匹马,一人一吉他。而现在,他有了整编的乐队阵容,加入了“树音乐”唱片,并在“树音乐”的安排下展开了他今年的全国剧场巡演。其中,5月15日19点30分,文化艺术中心剧场,是他的南京站,并将由小河担任此场演出的嘉宾。上周日,周云蓬在先锋书店举行“倾听—树生长的声音”讲座,而我作为对谈嘉宾,与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他,谈谈他所感知到的这个世界。
东方卫报记者
黄佳诗
这已是周云蓬第N次来南京。有一年来南京时,他闻着一路树木的味道,几乎都想要在这儿定居了。“那些树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在南京,能闻到的都是生长多年的老树的味道,绝不是那种只长了几年的小树苗。”
周云蓬非常神,他虽然看不见,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一点儿也不少。当年,去大理采访他,他住在古城外面的一个居民区,他在电话里气定神闲地指着路,这里要往西,那里要往上段走再左拐……有时的确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能看见。
他是射手座,总能出其不意地开一些玩笑,也不时在微博上写写“周氏”段子。前些天去无锡做巡演,跑去和阿炳的雕像合了张影,说帮阿炳先生留了票。虽然看不见,但能听,他又在微博上总结,“听酒店大堂播放的音乐,大概能知道它的星级。播放电子乐爵士乐,大于等于四星,播放欧美流行金曲,三星左右,播放港台R&B三星以下,播放广场舞旋律的,一百搞定。播放我歌曲的青旅八人间。播放李志的,青旅四人间。”问他怎么现在段子这么多,他开玩笑说,“巡演要卖票呀,不能每一条微博都后面加个购票信息吧!”
年初的时候,他去了一趟柬埔寨旅行,“因为去国外办签证太麻烦了,都得回沈阳。我就选择了东南亚。”他说柬埔寨是个歪歪斜斜的国家,很多神像雕塑也都不是正着的,他在那里,居然开始了他的摄影,“iPad有一个功能,你拿着它拍照,它会提示你前面有人像。我就拿着它拍。”他在讲座上给大家看他的“摄影作品”,有的是路上正行走的三个僧侣,有的是开车的一个小孩,有的是跳舞佛的姿态……他问,“能告诉我,我拍的都是什么吗?我自己看不到,你们看到了我拍的,但我永远看不到,可能是这个摄影最荒诞的地方。”
拍下看不到的风景
大理,成了惦念的故乡
关于周云蓬少年失明后的动荡生活,都已被他写入了当时由韩寒邀稿的那篇《绿皮火车》之中。再和他说起故乡时,在他的概念里,“虽然我是沈阳人,但沈阳在我的概念里一直都没什么故乡的味道。反倒是大理,每次巡演出来久了,都会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呀……大理倒像是我现在惦念着的一个故乡。”
如今,周云蓬组了乐队,乐手小木、张蔚等都是多年资深乐手,但分散在全国各地,有时间,便会聚在一起排练。而在大理,现在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音乐人定居,比如舌头乐队、野孩子乐队、杨一、欢庆……“我们排练的地方在大理的苍山,野孩子他们在古城,舌头乐队在洱海边,分据了大理的三段。野孩子他们是排练狂人,一个星期有10天都在排练。舌头乐队起得很早。我们有压力呀,想着人家都排得这么勤奋了,我们也不能落下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个曾经屡屡喝到烂醉,发酒疯唱歌的民谣歌手们,一个个都戒酒戒烟,有的还开始了禅修和素食,比如这次担任周云蓬专场嘉宾的小河。问到老周有没有打算戒酒,他笑笑,“我得留下来帮他们喝呀。不能都戒了。他们都去成仙了,我还是选择在红尘中泥沙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