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朗朗点菜单上没有的菜的举止,就像是赢得全场起立喝彩的表演,他不停地鼓吹自己,以及不知疲倦地亮出一串串名人名字的做法,很快就显得比蚝油芦笋牛肉还没有吸引力。他先是说有个朋友借给他一台霍洛维茨经常弹的斯坦威CD 75钢琴。“我不经常弹它,因为我常常在旅行。”接着,他又为自己睡眠不足而连连道歉,说他昨晚在莫斯科与瓦列里?杰基耶夫(Valery Gergiev)合作,演奏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他们会在7月将它与《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一起录成唱片。”) 最后,他又极其庄重地作了强调,连说两遍:“我有四十场协奏曲的曲目,四——十。”他的推广者曾称他是“古典音乐的未来”,可以想见,所有这些奉承和夸张之词,已经引起人们强烈的反感。
相形之下,对李云迪最激烈的指责,也只是说他在舞台上看上去显得“超脱”了些。一次,表演间歇时他在后台接受采访,他语气平和但直率地说:“一登台,我就沉浸在音乐中。” “当我上台面对观众时,我的情绪实际上已进入了钢琴。”从他在旧金山的两场独奏会来看,他的话显然是真实的。他从音乐厅台旁匆匆走出,飞快地向观众的方向一鞠躬、笑了笑,燕尾服几乎还没有碰到地板,他已经一头扎进了肖邦的四首谐谑曲中了(这是他下张唱片的保留曲目)。“我对每个曲目开头的音符感兴趣。”作为一名演奏家,他以这种自发即兴的感觉而著称。在回答我的提问时,“音乐像魔力一般抓住你。感谢上帝,我在每一场音乐会上的感觉都不同。当然,我对弹奏的曲目很清楚,但我弹起来从不相同。如果你弹得雷同,你就不是艺术家,而是一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