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道格拉斯：《华尔街》是我职业的转折点

迈克尔-道格拉斯

今年5月在戛纳电影节上的迈克尔·道格拉斯

在《华尔街：金钱永不眠》中，迈克尔·道格拉斯与希安·拉博夫演对手戏

　　作为著名影星柯克-道格拉斯的儿子，迈克尔-道格拉斯丝毫不比父亲逊色。由他制片的《飞越疯人院》曾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而《华尔街》中经典的反派角色戈登-盖科又令他获封奥斯卡影帝。不过，道格拉斯似乎也沿袭了父辈们缺乏家庭责任感的缺点，对事业的过分注重及酗酒的陋习令他年轻时并没有给予孩子足够的关心。今年8 月，道格拉斯被查出患有喉癌晚期，可他依旧坚持为新片《华尔街：金钱永不眠》做宣传，并宣称“一定会击败癌症”。

　　文／朱炜 王清

　　每天晚上，全美国都能听到一个男中音的播报：“来自纽约全国广播公司(NBC) 全球新闻总部的播报，现在是全国广播公司晚间新闻。”8 月31日，这个声音的主人——迈克尔-道格拉斯坐在著名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大卫-莱特曼的沙发上，告诉观众他被诊断出了喉癌，而且已至晚期。莱特曼问道，为什么我们完全无法看出你是一个晚期癌症患者？66 岁的道格拉斯淡淡地说：“因为我正在舞台上。”

　　因此，当1987 年好莱坞经典影片《华尔街》的续集《华尔街：金钱永不眠》9月20 日在北美上映时，道格拉斯并没有缺席纽约的首映式。许多像他这样身体状况的演员都会取消自己的宣传任务，专心治疗，但道格拉斯硬是走完了包括红地毯在内的每一个过场。“我对这部电影很骄傲。”道格拉斯对媒体说道。大家都明白，这也许是他出演的最后一部电影。

　　2009 年，时隔22 年后又一个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道格拉斯回到“华尔街”，与奥利佛-斯通导演二度合作，拍摄《华尔街》的续集电影。在续集中，道格拉斯将继续扮演那个信奉“贪婪即是上帝”，并且曾为他带来一座奥斯卡影帝奖杯的经典角色戈登-盖科。

　　几个月前，出现在戛纳电影节上的道格拉斯依旧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老态。后来，他一直向私人医生抱怨自己喉咙疼，却始终没有查出问题。直到8月，他被诊断为喉癌晚期，并立即接受了治疗。出现在纽约首映式上的道格拉斯明显瘦了，黑眼圈和蓬乱的灰发让他显露出影视生涯中少有的疲态。

　　事业的好榜样，生活的坏榜样

　　多年来的酗酒、抽烟等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被认为是道格拉斯喉癌的元凶。1992 年，道格拉斯甚至曾因酒精中毒被送进康复中心。而去年儿子卡梅隆的锒铛入狱，更是对他精神上的打击。

　　2008 年，31 岁的卡梅隆-道格拉斯因贩毒被判处入狱5 年。作为父亲的迈克尔-道格拉斯在给法院写的求情信中写道，卡梅隆13 岁起就与毒瘾做斗争，也一直挣扎于走出祖父和父亲盛名之下的压力，“因为有一个太出名的父亲，我自己也体会过找不到自我的压力”。不过，这些理由无法赦免卡梅隆的罪行，而事实上，明星父亲与明星祖父也并没有给年轻后辈树立什么太好的榜样。

　　毋庸置疑，道格拉斯是好莱坞又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姓氏。一座奥斯卡荣誉成就奖和两座美国电影协会成就奖，就是对这个演员世家最好的褒奖。尽管如此，道格拉斯一家显然与模范家庭沾不上边。

　　迈克尔-道格拉斯的父亲柯克-道格拉斯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最炙手可热的硬汉派男星，曾出演过《斯巴达克斯》、《玉女奇遇》、《光荣之路》和《漩涡之外》等经典影片。虽然柯克曾三次获得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提名，却从未染指任何奖项，直至1996 年终因“五十年来为电影界提供的创造力以及做出的道德表率”而获得奥斯卡荣誉奖。

　　讽刺的是，因“做出的道德表率”获奖的柯克年轻时可不是一位出色的丈夫和父亲。1943 年，年仅27 岁的柯克在与百慕大女演员戴安娜-蒂尔结婚后开始了自己的演艺事业，尽管婚后很快有了两个儿子迈克尔和朱尔，但柯克并没有安分下来，风流成性的毛病始终没有改变。柯克在他1990 年的自传《拾荒者的儿子》里承认他对勾引共事的女演员“情有独钟”。1951 年，柯克与蒂尔离婚，抛下7 岁的小迈克尔和弟弟，孤身一人前往好莱坞。

　　“他是一位非常极端、有天分的生存主义者。” 迈克尔-道格拉斯说道。小时候，他极少见到自己的父亲。在他看来，过早结婚的父亲忙于追求自己的事业，并未真正有机会享受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柯克-道格拉斯家庭责任感的缺失，也许要追溯到他父亲的影响。柯克的父亲是一名犹太裔俄罗斯移民，正如柯克自传的书名所示，是一名拾荒者。据柯克回忆，他的父亲对妻儿也是不闻不问，最终离家而去。因此，柯克从小便在穷困中长大，通过向工人兜售零食、报纸来维持生计，并在四十年代初加入海军参加了二战。也许是童年的阴影作祟，柯克在成年后复制了父亲的经历。多年以后，同样的人生轨迹又发生在流着相同血液的迈克尔身上。

　　迈克尔-道格拉斯33 岁时与外交官的女儿迪安蒂拉-卢克结为连理，妻子比他小14 岁。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卡梅隆出生。婚后，妻子一直因为道格拉斯的电影事业干扰了他们的婚姻生活而颇为不满。此外，她还认为道格拉斯对她不忠，也不是一名称职的父亲。婚姻上的挫折令道格拉斯陷入迷茫，他开始酗酒，最终因酒精中毒而被送进了康复中心。

　　2000 年，迈克尔-道格拉斯与迪安蒂拉正式离婚，离开了对表演充满期待，却缺乏父爱的儿子卡梅隆。

　　被卷入性别战争的“坏男人”

　　柯克没能教会迈克尔-道格拉斯如何做一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却教会了儿子如何成为一名成功的演员。

　　绝大多数好莱坞明星都是以电视剧演员的身份入行，即便是含着金勺子、有一位明星父亲的道格拉斯也不能例外。道格拉斯早年以《旧金山街头》为观众所知。在这部于1972 年到1977 年在美国广播公司(DBC)热播的警察剧集里，道格拉斯饰演史蒂夫-凯勒探员，并与他称之为精神导师的卡尔-马尔登合作。在合作过程中，马尔登教会了道格拉斯如何通过与制片人以及导演的合作来更好地展现表演素材。

　　然而，道格拉斯的电影处子秀却是以制片人的身份登场的，这很大程度上还要归功于本不支持儿子涉足影坛的老道格拉斯。当时，他握有“垮掉派”作家肯-克西名作《飞越疯人院》的电影改编权。此前，他已将这个故事搬上百老汇舞台，取得了一定反响。他把电影改编的机会留给了道格拉斯，为儿子的电影之路开启了一扇门。

　　1975 年的《飞越疯人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包揽了当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以及最佳改编剧本五大奖项，赢得了名副其实的“大满贯”。在奥斯卡82 年的历史中，仅有三部影片同时将这五大奖项收入囊中。除了《飞越疯人院》之外，便是1934年由克拉克-盖博主演的《一夜风流》，以及1991年的《沉默的羔羊》。

　　《飞越疯人院》的成功除了要感谢老道格拉斯的版权支援外，还得感谢他的宽容和理解。在道格拉斯和他的制片人伙伴索尔-扎恩兹筹措资金后，老道格拉斯主动请缨，要求出演他早已在百老汇舞台上得心应手的主角麦克-墨菲一角。但两位制片人考虑到老道格拉斯59 岁的年纪，还是说服他把这一角色让给了比他年轻21 岁的杰克-尼克尔森。道格拉斯回忆道：“当时，我对他说，‘爸，我可是花了六年时间才搞成这样啊。’后来，我把通过这部片子得到的收入分给了他。结果，这比他出演其他任何一部电影都赚得多。”

　　31 岁便赢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让道格拉斯可以随心所欲地拍任何电影，当然，是以制片人的身份。可他并不满足于此，他的志向还是要像他父亲那样当一名演员。为此，他出演了包括《中国综合症》、《绿宝石》和《尼罗河宝藏》等影片，却未获得太多反响。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道格拉斯才找到了属于他的戏路——出演无赖、刺头和真正的恶棍。

　　1987 年，道格拉斯迎来了自己事业真正的巅峰。他先后出演了《致命诱惑》与《华尔街》，分别饰演了背叛妻子偷食的中年男子，以及那个操纵权力杠杆、自命不凡、圆滑的华尔街罪犯戈登-盖科。用《名利场》编辑伊芙基妮亚-佩雷斯的话来说，那是“定义了整个时代”的两部影片，而且“成功表现了人类最基本的两种罪孽：淫欲和贪婪”。

　　这一年，道格拉斯赢得了前人从未获得过的荣誉——在以制片人身份得到奥斯卡奖后，他又因为在《华尔街》中杰出的演出站在领奖台上，获封影帝。道格拉斯将表演上的突飞猛进归功于导演奥利佛-斯通的激将法。“他对我说，你看上去就像从来不会演戏似的，我立刻被激发了。”道格拉斯回忆道，“他想要更多的血性，他才不管你是不是恨得想揍他，他只要出效果。”

　　此后，道格拉斯一举成为好莱坞炙手可热的“坏男人”代表。他连续接下了一系列极富争议的角色——《玫瑰战争》里与妻子互相报复的丈夫、《本能》里被沙朗-斯通挑逗玩弄的旧金山警察、《桃色机密》里被女上司性骚扰的主管。道格拉斯就这样被卷入了性别战争。苏珊-法鲁迪在她的《谁与女人为敌》一书中，将道格拉斯列为了“敌人”之一。而他在拍摄完《致命诱惑》后说过的一句话更是在当时引起了巨大争议：“如今，由于女人们无理的要求，男人陷入了危机。”

　　改过自新

　　这个电影里的“坏男人”，在拍完轰动一时的《本能》后，进入戒疗所治疗酒瘾。不难想象，当时若没有接受治疗，他很有可能走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艾里克的悲剧道路——2004 年，年仅46 岁的艾里克死于吸毒和酗酒。

　　戒疗所出来的道格拉斯决定改过自新，而好莱坞女星凯瑟琳-泽塔-琼斯则给予他开始全新家庭生活的机会。1998 年的多维尔电影节上，道格拉斯在看完泽塔-琼斯主演的《佐罗的面具》后便对她一见倾心。在见面不到10 分钟后，他便向泽塔-琼斯提出，自己愿做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尽管泽塔-琼斯觉得电影中的道格拉斯很性感，但鉴于他不怎么好的名声，她当场便拒绝了他。此后，道格拉斯没有放弃向泽塔-琼斯发起猛烈的攻势。“他整整和我打了九个月的电话，还持续不断地送花，” 泽塔-琼斯说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在这里或那里的一顿顿晚饭慢慢积累起来的。”2000 年，就在道格拉斯与前妻离婚不久，年龄相差25 岁的两人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为了避免狗仔队，道格拉斯与泽塔-琼斯在婚后搬去了前者母亲的家乡——百慕大。

　　道格拉斯在第二次婚姻中确实进步不小。在他和泽塔-琼斯的两个孩子迪伦以及凯莉出生后，道格拉斯主动放弃参演电影的机会，选择留在家中照顾孩子。泽塔-琼斯调侃道：“如果他可以哺乳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道格拉斯也没有忘记他与前妻的孩子卡梅隆。就像父亲柯克当年为他开启进入电影圈的大门一样，道格拉斯也向卡梅隆伸出了援手。在他2003 年制作的电影《三代同堂》中，道格拉斯三代人聚在一起，本色演出了一个家庭的辛酸苦辣。遗憾的是，《三代同堂》没能成为卡梅隆的“《飞越疯人院》”，影片上映后反响平平，对卡梅隆的事业并没有起到太大的帮助。此后，卡梅隆一落千丈，四年后他因贩毒而被捕入狱。

　　而与此同时，道格拉斯组建的新家庭却让他逐渐步入了生活的正轨。那时，老婆泽塔-琼斯刚凭借歌舞片《芝加哥》获得了奥斯卡影后殊荣，而三岁的儿子迪伦及刚出生的女儿凯莉则让道格拉斯享受到做父亲的快乐。因此，当大儿子卡梅隆入狱后，道格拉斯更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这也让他无比的自责。

　　“自己的儿女有毒瘾，这是对做父母的最糟糕的打击，”道格拉斯说道，“对我来说这是个代价太大的痛苦教训。我不希望它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在儿子成长过程中犯下的过失，“我和我父亲都太只注重自己的事业了”。

　　在《华尔街：金钱永不眠》的宣传过程中，道格拉斯被问及最多的问题就是他的疾病。他本人倒是颇为乐观。在《大卫深夜秀》中，他对大卫-莱特曼说：“知道我得知自己患了喉癌后是什么感觉吗？我担心不能上你的节目了。”道格拉斯表示，他有80%的几率可以治愈，所以并不担心。当然，硬汉也有让人为之动容的时候。节目结束时，莱特曼问他有什么可以为他效劳，道格拉斯想了想说：“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吧。”

　　如今，住在纽约别墅养病的道格拉斯，收到来自公众、演艺圈、抗癌组织等各界的慰问，而家人的支持更是让他欣慰不已。有空时，他还会带着10 岁的迪伦和7岁的凯莉前往联邦监狱探望他们的哥哥卡梅隆。“我一定会击败癌症，”道格拉斯说，“而且我坚信，它会让我变成一个更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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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尔街》是我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B：时隔23 年重新饰演戈登？盖柯这样一个标志性的角色，您是怎样的感觉？

　　D：感觉非常好，一切都恰到好处。这不得不使人回想起23 年前我们拍摄《华尔街》时的情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这部电影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我因此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之后我马上获得了饰演《致命的诱惑》男主角的机会。可以说，《华尔街》是我职业生涯的转折点，在此之前，我的主要身份还是个制片人。而在这样一个全球经济的大背景下制作这部续集《华尔街：金钱永不眠》，我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历史意义，很有意思。

　　B：即使你饰演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角色，但是许多年轻人还是前仆后继地步盖柯的后尘，甚至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对此你感到惊讶么？

　　D：我特别惊讶。每次我听到观众看过《华尔街》之后说，我(盖柯)是对他触动最大的一个人，是我激励了他们进入投行工作，我都感到很震惊。我很想告诉他们我就是一个恶棍，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会说不对不对。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个角色有它自己的魅力吧。

　　B：时隔这么多年再和导演奥利弗？斯通合作，你们的关系有没有什么变化？

　　D：确实有变化，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和过去大不相同了，对他的批评和指责的承受能力也更强了(笑)。他真是个难搞的人，而且非常天才。他对每个演员都很尊重，但要求非常严格，这或许同他做过越战老兵的经历有关。他希望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玩命地工作，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拍摄第一部的时候我还常常被他奚落得很难堪，但拍摄这部片子时我觉得他之所以这么严厉，只是想寻找一种同演员之间的共识。

　　B：这种关系非常微妙，很有意思。

　　D：是的。我几乎没有和同一个导演合作过两部片子。我觉得自己变化很大，相比第一次挑战戈登这个角色，现在的我更有自信了。但奥利弗还是那个奥利弗，他总能比别人工作更长时间。有时候他孜孜不倦的这股劲都要把我弄疯了，但同时我又会被他追求细节的精神所打动。

　　B：在第二部开拍之前，您有没有重新回顾一下之前的那部片子？

　　D：没有，我从来不会很认真地看我自己演的电影。我热爱拍电影，我也很乐意参加这次的演出，但我觉得不一定非得重新回顾之前的片子。

　　B：您如何看待现实金融市场中的一些现状？比如麦道夫诈骗案。

　　D：其实这样的事出来以后我没觉得很震惊，但是这起诈骗案的规模和牵涉的范围，以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无能还是令我感到很意外。你看到这个人依法理应被抓，但却逍遥法外。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确实认识一些人，他们在这次危机的冲击下变得一无所有了，最可怕的是丧失了信任。如今要去银行贷点款太难了。另一方面，银行却仍然伸手向你要钱并且到处负债，到处投资。这样的现象其实就是银行业在和对冲基金较劲，银行业的人觉得，凭什么我们不能赚到跟他们一样的回馈？当然这样的情况早晚会结束的，现在已经有许多限制措施出台了。

　　B：在您看来，现实中怎样的人算是片中的反面人物呢？

　　D：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观点，就是人人都要拥有一套房子。这种观念的影响是很深远的。拥有自己的房子这个想法最初可能是你一辈子最大的投资，但最终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你会为了买房做任何事，最终一旦进入了金融市场运作，你就不得不为你的房子多付很多钱，可能比你能承担的还要多。

　　“做一个好莱坞的星二代也有好处”

　　B：在电影《华尔街》中一个核心问题是：“多少才够？”戈登最终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么？

　　D：如今我们知道戈登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钱，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也不能公开进行股票交易。因此在这方面，他有点难以施展才华。

　　B：您因为《华尔街》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当晚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D：那对我来说真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夜晚。作为好莱坞中的第二代、柯克？道格拉斯的儿子，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因此最终能获得那么多同行的认可我真的很开心。他们对我的慷慨鼓励让我受宠若惊。做一个好莱坞的星二代有好处，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更好地立足，更容易明白自己该怎样生活，但要建立自己的独立人格却非常困难。因此赢得奥斯卡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它让我彻底迈出属于我自己的步伐。

　　B：我猜您可能本来就对金融世界中的运作很熟悉，那么在拍这部片子之前，您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D：其实我对金融体系的运作并不了解。当我们在做前期准备的时候，我们同ImClone 药业公司前CEO 萨姆？瓦克索谈了一次。他非常坦诚。2003 年起他入狱5 年(被判7 年)，他也谈到了这段经历。我们还接触了一些其他人，但我所做的前期工作和希亚？勒博夫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非常努力，在电影开拍之前花了大量的时间同金融界的人深入接触。他自己还开设了几支对冲基金，而且运转得很不错。当然，我也确实有朋友在华尔街工作，我也是纽约人，所以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理解起来可能也比较容易，至少在表面上知道它的运作流程。

　　B：在您接触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人给你一些特别的启示，最终运用到角色的诠释中去？

　　D：那就是当你在狱中的时候，你就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平时大多数的商业行为可能只是一种快速的应对，而不是花时间慢慢去思考。因此这会改变你的节奏和步调。你再也不用同时驾驭几件事了，你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在更大范围内去观察经济的周期，因此这也会使你变得更加明智。但是在狱中的那些时间也能让人堕落，关键在于你选择怎样度过。

　　B：您在出演这部电影的过程中以及同这些专家碰面之后，您本人有没有一些收获？

　　D：在经历了一年前那些令人震惊的事情之后，看到一个人可以沦落到何种地步，我觉得自己好像变得相当保守了。这或许和我的年龄有很大的关系，当然也和整个市场环境有关。

　　B：让我们重新回到这个角色本身，戈登这个角色的长盛不衰有没有使你感到意外？

　　D：确实。如今许多在华尔街工作的人仍然把他作为自己的榜样，就好像他是一个精神领袖。戈登可能是我所饰演过最被观众认同的银幕角色了。人们提到他的频率，令我自己都很吃惊。我感觉他们被戈登的言行举止俘虏了。这一点我认为服装设计师艾伦？麦朗莉功不可没。她开创了竖条纹衬衫流行的大潮，还有我穿的背带，也是她的杰作。《华尔街》捕捉到了我们这个时代中，某个特定时期的特定文化，非常非常地吸引人。希望这部新作也能捕捉到一个全新的时代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