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晓松的音乐中,老狼是个标志性的声音,在70、80后的记忆中,他是一个青春符号。9月7日上海大舞台的“此间的少年”音乐作品会,很多人为老狼而来,好似他们的青春寄存在他的歌声中。而在一个小时的电话采访中,老狼与记者谈起了他鲜为人知的生活,因为高晓松他成为了“老狼”,但他否认老狼就是他的全部,他说现在的自己仍然很文艺,只是梦想已经逐渐随时间而消散。
关于高晓松
“没认识他,我大概会成工程师”
记者:能不能说说你与高晓松的相识?
老狼:那时候,我们有个共同朋友是北京工业大学一个女生,叫金立,弹吉他、写歌、唱歌都特棒,她可说是“校园民谣”时代最出色之一。当时她找我说“高晓松要找一主唱”,于是我们约在南礼士路的建筑设计院门口碰面,我把他领到了我们家,我给他唱了一首歌,他就说“行,就是你了。”他再给我唱了几首他们乐队当时原创的歌,我们就开始参与排练。哈哈哈,他当时的扮相挺有意思的,长发比现在还要长,穿一个破衬衫,军绿色的长裤挽着腿,脚上一双夹角拖鞋。
记者:听说你们也曾不理对方?
老狼:那个被媒体放大了,其实越亲密朋友越亲近的人因很多观点发生争执,比如说我和老婆也会经常吵,我觉得那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我们不会因为金钱而争执,也就是有各自的观点,比如我比较喜欢摇滚。
记者:你曾经说老狼是你和高晓松一起创造出来的形象?
老狼:当年很多人都这样认为,觉得老狼就是高晓松,高晓松就是老狼。确实他被大家熟知的歌大部分都是我唱的,基本上当年我俩算是一个组合的形式。可我觉得“老狼”不是我的全部。很多歌迷逮住我说,你生活是不是特别忧郁,是不是一个忧伤的吟游诗人,其实我个人感觉不是这样的,我也有特别不堪、浪荡、开心的时候。
记者: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认识高晓松,你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老狼:很有可能我成为了上班族,因为我是学无线电的,变成一个工程师,在电脑面前画画电子图、做做设计。可能是完全另外一种人生。(还是文艺中年吗?)我现在的生活还是相当文艺,看看电影、书看、演出,听听音乐,到处旅行,这种俗套的都在我身上。
记者:你觉得现在的高晓松是什么状态?
老狼:他现在的状态还挺好的,还是一挺文艺的中年人,不过他比较务实,在家既是丈夫又是爸爸,挺有担当、挺像爷们的,出门挣钱养家。当年他写过一首《上班族》,丁薇唱的,里面歌词写“妻如玉女儿如花”,我觉得完全是他现在圆满生活的写照,特别有意思。
记者:你羡慕高晓松的圆满生活吗?
老狼:我挺羡慕的。我最初认识的高晓松,他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现在的他反而让我觉得挺佩服。当年的我们就特渴望流浪这种特别虚幻、不靠谱的生活,他结了婚有了孩子的转变还是挺大的,变成了一个特别顾家的人,这让我挺吃惊的,当年真是个浪荡公子。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他们家玩,他们家是我们的据点,我也看着他谈了几段恋爱,好像也都没怎么着,那时候我们一起聊姑娘、聊爱情,一起去女生宿舍给姑娘唱歌。
关于自己
“爱情沉淀,文艺中年似水流年”
记者:你和狼嫂的爱情长跑也特别浪漫,现在的家庭生活扮演怎样的丈夫角色?
老狼:我在家也做饭。有时候做饭也特需要创意,你要怎么组合食材让菜有菜味,肉有肉味,这是挺难的一件事,你得对烧菜这件事有审美才行。我大概是年轻时看了李安的《饮食男女》,里面一大段镜头拍做饭,对我有点影响。其实也是文艺的后果。
记者:这么文艺的人会不会突然不顾家庭出门远行?
老狼:我现在肯定不会这样。实际上,现在每次旅行或出去玩,完全是为逃离喧闹的城市。如果你在北京太久,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节奏和内容,就特别渴望到陌生环境看风景,吃好吃的,去认识些有意思的人。
记者:现在的爱情与20多年前一样吗?
老狼:是不太一样。但我觉得其实挺好的,可能现在的层次说爱或不爱都太简单,有很多心灵上的沟通,包括那种似水流年的感觉在。因为我们在一起时间挺长的。我有时候在舞台上看着观众带媳妇来,这些人跟我们一块长大变老,过去20年得有多少故事发生,不见得现在的夫妻就是当年的那一对恋人。分别、相聚、重逢,那种东西交织在一起,对我来说就特别文艺。
记者:这些年你身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老狼:梦想逐渐消散了。越来越颓,年纪越来越大,没过去那么激情。我当年一哥们说过一句话,说我们当年的这些梦想早就在那些推杯换盏、尔虞我诈中一点点被淡忘。(还残留了一些什么吗?)肯定还有一些吧,但可能跟年少时代还是有所区别,年少时想的太不切实际了,现在更实在一点。当时我有很多梦想,想成歌星,想成运动员,想成作家,因为不是好文艺这口嘛。(笑)我另一朋友石康还真成为作家了,他把我们的一些故事写进了《晃晃悠悠》,感觉生命特别神奇。
记者:老狼给我们的感觉对现在的乐坛没有企图心?
老狼:歌唱与音乐对我而言并不是全部。好像人的一生有好多可以胡思乱想,我可能很幸运,我不用朝九晚五的努力换来比较平静的生活,更渴望的是新鲜的刺激。
记者:是不是因为校园民谣标签太称重了,大家都不知如何转型?
老狼:这倒没有。对我来说,我其实就唱了那么些歌就能被大家听到记住,是一种幸运。实际上我们也做过别的尝试,只不过大家不在意而已。现在也在希望转变,但这些转变是特别细微的,至于到别人那里,别人会觉得我跟当年有什么不一样,这就不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