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虹飞自述拘留所十日

2013/8/9 15:40:05 作者:佚名 来源:女物娱乐网
吴虹飞:“如果说(扬言“炸建委”)受机场爆炸案的影响,肯定也可能是受宇宙大爆炸和《生活大爆炸》的影响。

  7月25日 看守所第三天

  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严格地坐板,按部就班,鲜有发生冲突。偶尔也会小吵怡情。比如第八天,一个年轻的南方女人叫小艾,值班时手脚乱动了,在监控镜头里被看到了,管教摁了喇叭以示警告。次日班长批评她,她开始自我辩护,你来我往,班长林姨,原来是做养生的中年女人,自己的案子还在拖着,气得当场抹眼泪。副班长叫燕子,也三十多岁,胖胖的,脸色很白,肚皮上的肉像一个游泳圈,生气了,让小艾闭嘴。小艾说,你是一个放茅的(负责点名让大家上厕所),凭什么管我!胖燕急了,用东北话高声说,臭不要脸!我第一次听到这么铿锵有力的东北腔骂人,觉得超级新鲜。小艾用南方话回,你才臭不要脸!几个回合下来,胖燕说,我打你了!瘦弱的小艾居然说,你打啊,你打啊!我正要喊,不要!说是迟那时快,胖燕身形一闪冲上去,推搡了小艾一把。好几个人冲上去,开始拉她们。小艾冲到了门口拍了警示器,报告管教,有人打我。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好几个人都被叫去训话了,仲裁结果是,小艾和胖燕各罚半个月的值班。班长林姨又掉眼泪,说,自己来到这个号里,从没给人穿过小鞋,自己是不是做得太仁慈了,导致大家都不太听话。于是大家纷纷发言,表达了对班长工作的支持,让班长不要自责,就连最难缠的小艾,也低头认了错。

  7月26日 看守所第四天

  第二次预审。

  警察:那个你想炸的所谓好人是谁?

  我:可能是前上司吧?要么就是我的音乐制作人,我没什么仇人。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总是不同意我对音乐的想法。有时他们会特别生我的气,搞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您教育下他们,别老生我气啥的,我心里特别恐慌。

  我做第四张唱片《萨岁之歌》,是侗族原生态音乐和世界音乐的结合。制作人也许并不理解少数民族音乐,所以我们在合作过程中,沟通很不顺畅,我又是那种把什么都放心里的人,这样憋了整整一年,难过到了极点。前几天到了唱片的最后一周的关头,发了那条无厘头的微博。

  警察:你知道你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我说:好像是传播虚假恐怖谣言,后来改成了寻—绊—滋—滋—事。

  警察瞪着眼,纠正我说,寻衅滋事!

  一听说有可能会判5年以下刑期,我吓得哭起来了。

  墙永远是灰白的,日光灯日夜亮着,永远是惨白的。抬头就能看到头顶的摄像头。和20个人关押在一起,我几乎每晚都失眠。每天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吃饭,然后开始擦地,扫厕所,坐板,戴着手铐被提审。他们反复问我是不是想制造炸药,问我是否要炸居委会和建委,我说我是真心不想。

  预审员送我回号子,为了缓和气氛,他说,我听了你的歌,有点颓废啊。

  我说肖邦也颓废,莫扎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也都很颓废的。柯特·科本,您知道吧?他27岁就自杀了!害得我们过了27岁没自杀的,都以为自己没摇滚天分。

  警察:……

  我:听说,是他老婆杀的。你也要小心啊。

  我:警察,我们是做音乐的,做音乐的人没有暴力倾向。

  警察:怎么没暴力倾向啊!臧天朔不是进去了吗?

  我:臧天朔也做了四张唱片吗?

  7月27日 看守所第五天

  第一次会见律师。是我弟弟委托的。

  律师说,因为警方未能及时通知在深圳的弟弟,所以他们来晚了。

  律师说,网上关于你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说你不该被刑拘,还有法学教授专门为你辩护。朝阳看守所门前来了一些网友,其中有几个和尚,站着为你声援。

  我很吃惊:和尚?!我跟和尚界能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灭绝师太的?

  律师说,看守所门口还有一个人,写了个横幅:吴虹飞我爱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帅不帅?帅的话帮我留个电话呗。

  律师问:你被打了吗?你弟弟非常担心你逞能做英雄气概。

  我说,没有,警察还跟我聊摇滚呢!

  那监室里的人呢?

  我说,我人缘儿特别好,大家都很照顾我,因为我会唱歌,我把我乐队唱的歌都唱了一遍,时间长了没准儿组织个乐队呢。

  7月28日 看守所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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