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导演陈凯歌：这里面只有“人心”

陈凯歌日前在京接受本报记者专访

　　记者 李佳佳

　　《赵氏孤儿》于北京首映后，导演陈凯歌携葛优、王学圻、黄晓明、张丰毅、海清等主创集体亮相红毯，为了凸显《赵氏孤儿》的历史背景，首映典礼上处处充满复古的元素，营造出一番“春秋时代”的感觉。

　　本报记者采访了导演陈凯歌，他态度谦和地针对媒体关心的热点问题一一给予了回应。

　　不想戴“大帽子”

　　记者：“赵氏孤儿”这个经典故事中的什么元素打动了你？

　　陈凯歌：我第一次看“赵氏孤儿”的故事时才十几岁，当时正赶上“文革”，父亲总是接受“审问”，家里日子过得很苦，我的心备受折磨，当时我就想，如果生活中有“程婴”这个人多好，能够帮帮我们家，但十几年过去了，都没找到这样的人。

　　记者：通过这个故事你想告诉观众什么？

　　陈凯歌：我想我带来了一个可爱的好朋友——程婴。他的朋友韩厥，并不是为了报仇才呆在他身边；范冰冰饰演的庄姬，临死时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他；就连屠岸贾病危时，也毫不怀疑地喝下由程婴配的解药……为什么？因为程婴可靠。

　　记者：程婴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换取了赵氏孤儿的性命，怎样令这种违背常理的“价值观”让当代人接受？

　　陈凯歌：这就需要“接地气”。元杂剧里，“程婴救孤”主要源于他忠于君主的理念。改编成电影后，程婴变成一个“小人物”，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经意间卷入家国纷争中，最后阴差阳错地“丢”了自己的妻儿，人物命运被历史推着走。我就想拍一个可信的故事，不想带“忠义”的“大帽子”，那样离观众太远了。现在的剧本基本上没有疑点，这里面只有“人心”。

　　故事充满荒诞性

　　记者：程婴这个人物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陈凯歌：他最了不起之处就是把苦日子当好日子过，把卑微的生活过阳光了，他没天天在“赵氏孤儿”耳边灌输仇恨的思想，这也是我想在片中营造的一个境界吧。

　　记者：片中程婴同韩厥两个人的关系类似于“夫妻”？

　　陈凯歌：这不是我们有意为之的，他们演着演着就成“那样”了，说明很有默契，没有了妻儿后，程婴就剩下这一位朋友，于是两人每天朝夕相处，像“夫妻”一样。

　　记者：您曾在采访中称《赵氏孤儿》也可以算是“喜剧”？

　　陈凯歌：我的意思是这个故事充满荒诞性，比如程婴是个“一根筋”的人，其实他有很多机会下药毒死屠岸贾，但他没有那么做。

　　记者：有业内人士评价这是你最好的一部戏？

　　陈凯歌：谢谢。其实《赵氏孤儿》在我心里是一件特“微小”的事，里面人物都是谦卑或渺小的，都不是“大人物”，但却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过去老想“捂着”

　　记者：这次筹拍《赵氏孤儿》的心情跟以往《梅兰芳》、《无极》有什么不同？

　　陈凯歌：这次跟以往不同，有点兴奋，过去老想“捂着”，这次还没成片时，我就请人看，随后适当改变，这种态度比以前更自然了。至于满不满意，我觉得瑕疵肯定有，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没有老虎！这部戏代表了我的诚意，对得起观众。

　　记者：《赵氏孤儿》的上映档期同赵本山主演的《大笑江湖》接近，赵本山曾在前几天采访中说姜文的《让子弹飞》里的子弹不会打到“江湖”，可能会打中“孤儿”？

　　陈凯歌：我跟本山也很熟的，他说话“不正经”是他特有的方式，我并不介意。《赵氏孤儿》片中有句台词是：不把别人当敌人，他就不是你的敌人。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前一阵，我与小刚、姜文共同在怀柔做后期，我们吃了两顿饭，相见甚欢，我们不会把彼此当成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