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林从皇阿玛到张院长 不奢望4年育出艺术家

张铁林资料图

　　作者：简芳

　　摘要：当天在作品展上，张铁林忙里忙外好不热闹，不断地跟各种学生、老师以及前来观看的游客寒暄、合影、留念，白衬衫加上脖子一直架着的一副眼镜，十足院长的样子。

　　院长张铁林

　　当天在作品展上，张铁林忙里忙外好不热闹，不断地跟各种学生、老师以及前来观看的游客寒暄、合影、留念，白衬衫加上脖子一直架着的一副眼镜，十足院长的样子。一个学院从无到有，张铁林从饱受质疑到逐渐得到肯定，他对自己保持着尽量清醒的认识，“现在艺术学院的成绩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不能说媒体整天跟着我跑，我就说这个艺术学院有今天是因为我———当然不只是我了，是我和我的团队，我和我的老师们。没有他们，张院长一个人能干什么？”

　　演员张铁林

　　这个学期，张院长在艺术学院里一共有三门课程，分别是书画鉴赏专业的鉴赏课程，影视导演的专业课以及一门公共课中国戏曲。与此同时，张铁林的演员身份也没有丢，电视剧《摩登新人类》日前才刚刚杀青。

　　戏是照演，只不过现在的张铁林进剧组前多了一个要求，必须接纳他的学生参与实习，让他们在大二的时候就接触到影视产业的生产第一线，“一次五至六个同学，一次十天，十天一换，至少这个专业的学生在这个实习周期里都是有机会的。”

　　“我已经当了五年了，不可能在第六年的时候说走就走。”暨南大学艺术学院前日举办了美术系中国书画鉴赏方向专业的首届毕业生书画作品展，张铁林作为艺术学院的院长出席时告知南方都市报记者。

　　随着第一批毕业生的离校，张铁林的聘期也已经到期，是否连任颇受关注。在接受南都记者独家专访时，虽然没有正面回复，但他表示“张院长”的称呼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发生改变。

　　“这个艺术学院的历史很短，现在正在上一个台阶，车才推到了坡的一半，我这时候一撒手就掉下去了，怎么样都要把它推到比较平稳的一个平台上。它永远都有要上……第二个平台的时候，那个时候也许是全身而退的一个机会。现在显然还不行。”

　　前一天晚上还在拍戏，张铁林当天是特地从北京赶回广州参加学生的毕业活动，“凌晨3点收工，4点开车回家，洗洗整理一下就5点钟了，倒了一下擦把脸，6点就从家里出来，7点到机场，8点钟飞来。”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过着这样“生命不息，飞行不止”的生活，在剧组和学校之间两头奔忙。

　　由于睡眠不足，张铁林在采访时已经略显疲态，但他仍然拒绝用辛苦形容自己的院长状态，“因为你做什么工作都很辛苦，我不想强调我的工作多辛苦。这段时间是同学毕业，又是我们艺术学院的第一届毕业生，这个时段特别重要，所以我必须得回来，再忙都得回来。”

　　毕业活动

　　不认为找工作是学生们当下最最重要的事

　　南方都市报：回来会参加学生的毕业活动吗？

　　张铁林：当然会有了，比方说今天晚上。但没有吃饭的时间，吃饭一般我都不参加，吃饭的事就委托带班的主任和系里的老师，我通常都是吃饭前找个时间跟大家座谈一下。

　　南都：跟同学一起畅饮？

　　张铁林：我们因为是首届，没有毕业的活动经历，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程式。喝酒这样的事情就免了吧，我不会喝。我也太累，就算了。

　　南都：有感受到毕业的伤感？

　　张铁林：不会伤感，为什么要伤感？应该很高兴才对。这又不是别离，这是一个阶段性的句号。我相信我的学生即使毕业了也还会经常回来。我的工作比较特殊，每一个剧组都有拍完戏的时候，我从来不在剧组告别，我也不喜欢用杀青这个词。我是不告别、不杀青、也不会结束的那种人，永远只是告一段落。

　　南都：听说您在帮他们找工作？

　　张铁林：我没有特意帮他们找工作，我不认为找工作是学生们当下最最重要的事情。我反而觉得，在他们毕业的时候，应该好好地回顾一下自己学到了什么。而且我反复地在说，学生的就业率怎么样，能不能及时找到工作，并不是检验一个学校教学质量的标准。最近几年大学生就业难，这是社会问题，既然是社会问题，所有同学都要面对。这可能是他们走出学校的第一课。

　　院长生涯

　　老刘校长，走到今天，我没有辜负您

　　南都：怎么回头看这五年的院长生涯？

　　张铁林：我这五年的工作回答了至少一个质疑，那就是那些以为院长是挂名作秀的人，他们觉得所谓的影视演员，所谓的明星来做院长可以吗？因为当时很多名人都挂着大学的头衔，真正做事的人很少。我在那个时候上任，这种质疑就对着我来了。还有更多质疑是冲着老刘校长(刘人怀)去的，认为暨大在作秀，所以我之所以接受了聘书，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事情接下来，把这个工作做好，其实包含了很复杂的心理和责任。我不能让老刘校长失望，我到今天见到老刘校长都还是那句话：老刘校长，走到今天，我没有辜负您，我尽力了。

　　南都：你曾经说过，把艺术学院放在暨大相当于一个实验。

　　张铁林：那不是我的实验，可能是刘校长的实验。我是一个棋子，我要完成一个棋子的功能。

　　南都：那么回顾这五年，您觉得这个实验是成功的吗？

　　张铁林：现在还在过程中，我认为成功都是相对的。千万不要心理暗示“我成功了”，傻子才这么想呢！我永远面临着很多困难，学生也面临很多困难。我说过了，我们不能奢望四年本科教育可以培养出艺术家，那是好高骛远，艺术家是一生的事情。

　　南都：那续约呢？

　　张铁林：每一届学生招生都是我亲自招的，招来的每一个学生我都跟自己说，要看着他们毕业。我今年说看着这批同学毕业，然后第二年我又招了一批新的同学。这样循环往复，所以不要再说(续约)了。命运使然，让我们拭目以待。

　　演戏实践

　　脱离影视圈并不是很高明的选择

　　南都：学生一般称呼您什么？

　　张铁林：张院长，那不能天天叫我皇阿玛吧。(有人这么叫？)当然了，太多了。我跟他们说，叫什么都没关系，但我们是在学校，不是社会，你们不是粉丝，我也不是偶像，忘掉《还珠格格》，还是叫张院长比较好一点吧。

　　南都：之前三年都没有接戏，怎么想到重新开始演戏？

　　张铁林：我不能不接戏啊，我不接戏我吃什么啊，对不对？我不能说我做了暨南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我就从此脱离了我的影视圈，脱离影视圈并不是很高明的选择。因为我自己作为一个艺术教育的工作者，脱离了我的艺术实践，我的知识就变成死知识了，对学生有什么好处？我怎么带着学生去实习？而且我不仅要带着学生去实习，还要逐渐地带着老师进入摄制组。

　　学生实习

　　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参与

　　南都：其实广州也有很多剧组在拍戏，可以让他们直接在广州实习。

　　张铁林：不是所有剧组都愿意接受学生实习的。每一个剧组都是生产单位，有非常严格的预算压力，时间周期的压力，谁愿意接收学生的管理和教育？

　　南都：有些剧组在招群众演员。

　　张铁林：我不会让我的学生去参与这种事情，那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参与。这个行业里面的人良莠不齐，这种状态要非常小心地甄别。我觉得我们学院的学生，导演专业的学生有福气，是因为他们有我这么一个专业的人来把关。我也不敢说我来选人家剧组，人家要不要、能不能进得去还是两说呢，我起码能保证，我拍的戏，我的学生能来。这很现实。你值得吗？我们这个实习还得有老师跟着，不是说发到剧组就不管了，那不行啊！

　　南都：我们实习以前都是发过去就完事了。

　　张铁林：我们学生不是这样。我的学生在北京实习时，今天到剧组，当晚导演请他们吃饭，吃北京菜。十天以后第九天的晚上，导演又再次出面请他们，吃另外一个北京菜。明天新的同学来了，明天导演又再请。每一次学生去都要请吃两顿饭，导演自掏腰包。当然这是例外，我们的学生去实习，我每次都要做很多前期的工作，要把刻苦、用心投入到工作，和温馨、教育都结合起来，很费心啊！

　　南都：那每个实习生的实操可以得到保证吗？

　　张铁林：那我不能保证，就好像我不能保证我导演系20学生毕业，每个人都能有戏拍，每个人都能像张艺谋一样。

　　统筹：南都记者 方夷敏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