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重解核心理念 程婴舍子救孤是被迫

《赵氏孤儿》海报

　　陈凯歌新片《赵氏孤儿》将于12月4日正式上映。前天，陈凯歌在京接受本报专访，解读影片的创作初衷和设计理念。影片试映后有媒体认为片中的程婴过于懦弱，相比《史记》的复仇情绪，电影显得过于平淡。对此，陈凯歌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程婴救了赵孤，却把他当做复仇工具，那还不如不救。程婴是以非暴力对抗暴力。”

　　父亲落难乃拍片缘起

　　谈起拍摄初衷，陈凯歌说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父亲在‘文革’中挨批斗，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心里非常难受，但又很无助。当时我连夜看完了《赵氏孤儿》这本书，我想如果有这个人该多好，没准能帮着我们家。这样的记忆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推动着我去拍《赵氏孤儿》这部电影。”

　　陈凯歌说，程婴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所以庄姬、韩厥和屠岸贾才对他深信不疑。陈凯歌说，现实生活中也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就是他的妻子陈红，“她真的挺能帮我的，是我最好的伴侣”。

　　程婴舍子救孤是被迫

　　程婴在原著中是屠岸贾的门客，为了抚养赵氏孤儿躲进深山中，十几年后携子出来复仇，其中包含了一股为国为民的侠义精神。陈凯歌说：“我特别怕唱高调，所以我把程婴的身份进行了改编，他就是一个朴素的人，不必整天陷在大义里。”陈凯歌将程婴改编成了一个民间大夫，因为生活所迫才走上了独自抚养赵孤的道路。

　　陈凯歌努力让“舍子救孤”情节变得可信，“如果观众觉得不能接受、不可信，那我这个片子就失败了。”陈凯歌本身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透露，写剧本时常常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点，“我觉得很难接受，但是程婴是让历史推着走的，他是被迫的，被公孙杵臼的舍生取义，被一百个无辜孩子的性命，甚至被屠岸贾欺骗了，才把自己的儿子抱给他看，没想到被当面摔死。我觉得有一句话足以解释他的做法：我的孩子活不了了，不能连累了另一个孩子。”

　　在陈凯歌看来，有恐惧、有挣扎、有退缩，才是程婴这个人物最可贵的地方。“程婴可能只是你家的一个邻居，老实可靠，靠自己的双手生活，同时他是个有义愤的人，在亲眼见证赵氏三百多口被灭后，会在惊恐里担起自己的责任。所以我说，《赵氏孤儿》就是一部爷们儿电影。”

　　复仇是赵孤本人决定

　　专访中，陈凯歌反复提及“父子亲情”这一概念。在他看来，如果程婴将孩子朝着杀人工具的方向培养，他就和屠岸贾没有任何区别。陈凯歌对原著进行了改编，在片中给了赵孤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

　　有观众认为，影片的后半部分比较平淡，没有太大的戏剧冲突。陈凯歌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个人不喜欢“复仇”，“程婴没有给赵孤灌输仇恨教育，就是过平常日子，两人就是一种亲父子关系。程婴不愿以复仇之名把孩子的一生毁了，我看金庸、古龙的小说里，那些侠客就是为了报仇，我觉得没劲。”片中，屠岸贾教赵孤不要相信任何人，程婴却让赵孤学会“相信”。

　　陈凯歌说：“我觉得最后杀屠岸贾是赵孤的决定，不是程婴的决定。赵孤是有独立人格的，拿起屠岸贾赠送的剑，为程婴死去的妻儿报仇。当赵孤知道屠岸贾就是杀了程婴妻子和儿子的人，他应该这么做。”

　　程婴韩厥不是断背

　　黄晓明在片中出演韩厥，前后气质判若两人。陈凯歌说：“韩厥这个角色跟黄晓明本人有重合之处，那就是被粉丝拥护。韩厥最初春风得意，是屠岸贾的马仔，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放了赵孤，屠岸贾将剑劈向了他。最终他良心发现，与程婴私下联系15年，共同守护着赵孤这个秘密。”

　　影片试映后，有媒体认为葛优与黄晓明的暧昧戏码颇有“断背”之嫌。陈凯歌对此满腹委屈，“当年从屠岸贾手中救出赵孤，他们是仅有的活下来的亲历者，这促使他们成了患难之交，经常聚在一起密谋如何才能报仇。”

　　谈到这种患难之交，陈凯歌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桩事，“小时候我和田壮壮一起出去打架，结果被人给打了，还被公安局拘了起来。第二天被放出来，回家的时候非常纠结，一路上商量先去谁家，我说先去他家，他说先去我家，密谋半天也没达成统一意见，最后因为离他家近就去了他家。程婴和韩厥特像我和田壮壮小时候的那种感觉。我把这种人物心态放到了《赵氏孤儿》中。”

　　本报记者易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