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赵亮：拍《在一起》需常验血 章子怡很自然

导演赵亮(资料图)

　　女物娱乐讯 能够在影院里看关于防艾滋病的纪录片，对内地观众来说是个稀罕事，对柏林观众，西方世界的相关题材影片早已屡见不鲜，但是看到中国的类似题材、尤其是加了龙标的影片，有头一遭的新奇劲。2月14日，西方情人节当天，中国导演赵亮执导的防艾滋病题材的纪录片《在一起》在柏林SONY CENTER的CINEMAX7影厅举行首映。随后，赵亮与我们对话，聊他在受顾长卫导演的邀请下，帮助顾导演的剧组《魔术外传》找寻艾滋病志愿者，并记录下全过程。

　　他的电影里，连章子怡、郭富城都与艾滋病志愿者亲密接触，无所畏惧。章子怡表现得“很自然”，还把自己侄女儿带过去了，让她和年纪最小的志愿者接触。

　　但他远比明星接触志愿者要久，吃住都在一起。他告诉我们，“开始的一个阶段，拍一段时间就得去检查有无感染艾滋病毒。”他称这就是内心的恐惧，但“既然开始拍了，就抱定最坏的打算。”为了能够及时了解自身的健康情况，每拍摄一个阶段，他们俩都会上医院验血，一次次地“呈阴性”检验结果让他们彻底安心。他视这是一次“行为艺术”，也是客服内心恐惧的过程。

　　谈艾滋病：也曾恐惧过

　　女物娱乐：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在一起》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放映，是跟组委会要求的吗？

　　赵亮：真不是。可能一般人都对艾滋病感染这个事情有误解，我们开始也不了解，但有专家来给我们普及相关知识。我们隐约地知道艾滋病没那么可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感染上的，它传播的渠道比较特殊，普通地跟病毒携带者、艾滋病人接触没有问题。但

　　女物娱乐：但不了解的时候，您怕吗？

　　赵亮：也曾恐惧过。立项以后，我跟很多艾滋病感染者开始在网络上聊天，我心里有点打鼓。我和录音师两个人去到他们(艾滋病感染者)家里，都想说不定时有这种可能性的，但都既然开始拍了，就抱定最坏的打算，最后反倒是好的。那个是dear亮，但是微博我尽量用真的名字，所以加一个赵，dear赵亮。

　　谈顾长卫：曾拒绝过该拍摄片 青年时期视其为偶像

　　女物娱乐：《在一起》跟您之前拍摄的纪录片，有什么不同？

　　赵亮：以前更像是在单打独斗，团队很小，这次有很多后盾，顾老师、卫生部、一些相关的NGO组织……我的心理比较踏实，我有电影制作专业很强的团队，以及在防艾领域内最顶级的团队来合作。

　　女物娱乐：顾导演是怎么找到到您，让您来拍这个片子的？

　　赵亮：我跟顾导演在08年的香港国际电影节上认识，后来我们有一些来往，我把自己的影片给他看过一些，他后来就来找我，说他要拍《魔术外传》这样一个电影，希望由我来拍跟它相关的纪录片。我比较随性，只想做自己喜欢的题材。这个影片相当于命题作文，挑战性更大。但我在青年时期就视顾老师为偶像，他既然还让我考虑，我就开始琢磨，会有一些不一样，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幸运。

　　女物娱乐：答应他后，你们就哪些方面做过一些探讨？

　　赵亮：他提供给我很多实际的帮助，比如帮我联系各个组织，这个题材毕竟在国内拍摄不是那么容易；在艺术上，以及在具体操作方面，他没有丝毫的要求。他说：“我相信你，你就自己去做去。”一旦找到合适的拍摄对象，我会跟他商量，怎么去拍，和他们聊什么……他会给我一些建议，还会分享一些拍摄上的经验。

　　谈困难：曾有工作人员因家庭压力退出

　　女物娱乐：虽然得到了各个方面地鼎力支持，但困难也不少吧！

　　赵亮：艾滋病患者有自己聊天的地方，非艾滋病患者不能进去，我通过NGO组织拿到账号，才可以跟他们聊天，但要跟他们沟通清楚这个事情，等待他们同意，也不容易。

　　近年来，国内对防艾知识普及很广，很多人也许知道普通接触是得不了病的，但他们依然歧视艾滋病患者，这并不是对疾病的恐惧，对疾病的抗拒心理导致了对艾滋病患者和携带者普遍歧视的现状。而且，可能对不同的感染途径的患者看法也不一样，对性途径的，就比较歧视，觉得伤风败俗，对输血传染的，就很同情。

　　女物娱乐：那您有打退堂鼓的时候吗？

　　赵亮：我是开了头就不会停的人，不过我的剧组里，有一个工作人员因为家庭的压力退出了拍摄。

　　谈验血：这是我们克服恐惧的过程

　　女物娱乐：在拍摄的过程里，需要特殊的保护措施吗？

　　赵亮：和感染者太近了，每天住他们家，也在他们家吃，接触特别多。我和录音师都觉得，如果最后拍完了再验血，如果是阳性，肯定太危险，所以拍一段就去医院验血。我们都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了，我们想，万一我们被感染上了，这一段也要用到电影里。

　　事实证明，成人只要没有血液和性的传染，就有没问题。这是我们克服恐惧的过程。

　　谈感染者进剧组：有化学作用 看到情感交融的可能性

　　女物娱乐：我个人将电影看做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寻找志愿者，代表着中国的普遍现实，第二部分是志愿者进入到剧组，代表着一个可以实现的不带有歧视的社会公共环境。

　　赵亮：开始提出要把感染者们带到剧组之后，顾老师和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就像一种行为艺术。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专门的知识培训，打消心理顾虑之后，他们(3个感染者)来了。长时间的积累之后，逐渐发现我们期待的化学反应是人和人的交流，以及可以融合的情感。

　　为什么叫《在一起》？这三个人就像一家人，我们和感染者处在同一个社会，相互扶持，共同解决困境，这是对社会有积极的推进作用。不光是防艾这件事上，在所有社会问题上，每个人都应该尽一份责任。

　　谈章子怡郭富城：没太多忌讳

　　女物娱乐：他们三个人除了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接触外，和明星的沟通和交流也挺多的。明星在镜头之外，和他们相处是什么状态？

　　赵亮：就像他们在电影里那样，很随意，没太多忌讳，他们在用自己的影响力和亲和力去感染别人。可能在一个普通的剧组，他们都不怎么和一般的工作人员接触，看剧本，休息休息，也不会随便和其他人说话。章子怡和郭富城好像都是防艾大使，他们在用自己的行为为社会做贡献，在身体力行地影响别人。

　　女物娱乐：章子怡还把她侄女儿带过去了，让她和那个年纪特别小的志愿者接触。

　　赵亮：对！她很自然，每次到现场，都会带礼物，也会跟他们聊天。

　　谈网络：网络是当代人交流的重要方式

　　女物娱乐：您为什么要用网络来寻找艾滋病感染者？

　　赵亮：网络是当代人交流的重要方式，现在这样的方式更能让年轻人接受。现在我也很关注微博，我用的自己的名字，dear赵亮。女物娱乐前方报道组发自柏林 赵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