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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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汪峰
汪峰:歌手,创作的《飞得更高》《春天里》等歌曲被广为传唱。已到不惑之年的汪峰,最近发了双张大碟《生无所求》;《北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北京北京》随着电视剧的热播又一次带动着汪峰人气蹿升;而新书《晚安 北京》的出版又让汪峰当了一次货真价实的作家。
科班出身挺扯淡的
新报:你从小接受正规的音乐教育,小提琴获得过全国性的大奖,这样的科班出身是不是对走上你的音乐道路起了作用?
汪峰:科班出身其实挺扯淡的,每当有人问我,你从音乐学院毕业,然后出来搞摇滚,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将来,在过了十年、二十年之后,那时再比比谁的创作力旺盛、谁能一直写出好的作品,那就是我。
新报:打小学音乐确实需要毅力。
汪峰:我拉小提琴的时候,用了五年时间学习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主科老师上课每节两小时,其中老师说话的时间大概只有两分钟,说得最多就一句话:“继续拉。”五年的时间,一首曲子,两小节两小节地拉完,老师告诉你的就只是这两个小节你需要注意什么。我在心里无数次地咒骂我的老师,但后来我发现这对我是非常有益的。如果我有一所学校,或者有学校请我去教学的话,一共讲两年课,我会用一年半的时间给他们讲你们为什么要弹琴,音乐最能打动人的是什么。
“自私”才出好作品
新报:你觉得什么样的作品能打动人心?
汪峰:个人的创作上,无论走到什么阶段,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做到极端“自私”。这个“自私”和我们生活意义上的自私是不一样的,生活上自私那肯定是啥事儿都为自己考虑,只要触及到个人利益,以自己为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创作上的“自私”是说,永远不要掺杂“为别人”的念头,永远不要顾虑别人所说的话对你有什么影响,如果真正对你有影响的批评,你可以去深刻地反省,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要沾染到你干净的内心。
新报:“自私”是个挺新颖的说法。打动自己,才能去打动别人。
汪峰:在创作那一刻,一定要做到,坚决地相信自己感受的真实性,坚决、彻底地做到真实地还原自己的内心,坚决地让你的歌达到你要的强度。在创作《信仰在空中飘扬》时,我光歌词就写了二十多稿,甚至歌名都换了五六个,前后历时五年。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自己的创作心态十分纯净,所以这样一首信息量巨大、意象繁密的作品,听起来才能有个强大而统一的气场。
新报:你这种“自私”有时候近乎偏执啊。难道“自私”也是一种沟通?
汪峰: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沟通。而沟通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够不够“自私”。这里面没有多么深奥的道理,你只要想一想,什么是好的沟通,什么是不带目的的宣泄和沟通就行了。如果你作品写完了,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一下,一看这东西有点装,那你就赶紧重写,或者修改。
新报:有人认为你的生活状态已经改变了很多,再写《春天里》那种歌是不是不够真实?
汪峰:其实这首歌写的就是我过去的经历,能有什么问题?即使这不是我的经历,也不会妨碍我写出这样的歌。这也是艺术家的可悲性,就是在你取得一定的成绩以后,就会感觉自己很渺小,很受局限,你不能感受生活中那么多的源泉,因为你已经没办法到各种你原本能去的场合了。因为即使现在我还是很愿意到大排档吃饭,可是考虑到会给自己的团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忍痛少去了。
新报:《晚安 北京》是你的第一本书,其实现在歌手出书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你写小说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汪峰:我的小说《晚安 北京》已经写完十年了,却一直没有出版,原因是自己觉得小说才七八万字,出本书显得太少。相比之下,很多一两万字就出一本书的事儿我更无法接受,因为我不但对音乐较真,对文字创作也挺较真的。
新报:和很多明星书不同,全书近十万字都是严肃的创作文字,可以说是明星作品中的干货。这本书大概写了些什么?
汪峰:主要是这些年,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吧,我所写的东西的一个筛选、整理后的集合。有我的长篇小说,一些随笔和诗歌。“怒放笔记”是我这些年来对于音乐和生命的思考,并顺带讲这些年来并不平坦的奋斗历程。有人说我的创作向商业妥协,还有人说我背离了摇滚乐。在书里我用自己的思考回击了这些质疑,如果能再有二十个摇滚歌手的音乐,传唱性像我的作品一样,就不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了。同时,书中还讲到《飞得更高》和《春天里》等著名歌曲的创作心路。
新报:你的小说已经写完十年了,现在才正式出版,你现在怎么看这部作品?
汪峰:因为在1997年发行第一张专辑《鲍家街43号》的时候有一首歌叫《晚安 北京》,这首歌想传达的是20世纪末的年轻人对世界的看法,对人生的看法,这部小说也是希望更充分地表现这些内容,也希望自己创作这部小说在文字上有一些突破,现在看来这个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有欠缺但也不想修改,因为这代表了那个时代,不应该把那个时代很多烙印就这样消失了,想把他记录下来。
新报:你的文字里有的部分很晦暗,有的部分非常励志,我想更多的人喜欢励志部分。
汪峰:这部分的文章当然都是有感而发的。但我没有刻意地要去励志,就像我写《飞得更高》时没励志的念头一样。说回来,我一直是在表达我自己,通过我的经历、思考,形成了一些想法,然后我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这就是我的初衷。如果这里面有能激励人的东西,那是它的客观效果,不是我主观上的。当然,我也自觉地写了一些我个人觉得对一些人,特别是年轻人有用的内容,希望能帮助一些人进步。包括我说创作上要“极端自私”,这是在说我自己的经验,但我希望我的读者看到这些文字之后会对自己的创作有个思考,能够有所帮助。
新报:小说的内容跟你个人的经历关系密切吗,主人公王凡身上有你的影子吗?
汪峰:《晚安 北京》跟我个人的经历关系并不大,王凡所经历的事情肯定不能等同于我的经历,他是一个从很多人身上提炼出来的人物,是一批人的缩影。但是如果说王凡身上有我自己的东西,那主要是心理和观念上的。
新报:平时看书吗?热爱哪类的文学作品?推荐点你觉得好的书。
汪峰:看。亨利米勒的《南回归线》,《黑色的春天》,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艾伦·金斯堡的《嚎叫》,食指的诗集。这些都是很好的书。还有威廉·巴勒斯《赤裸午餐》。
本版撰文 新报记者 王小柔
采访手记:
汪峰,看见这个名字大家都能说出几首歌。汪峰不愿意去谈所谓的绯闻,不愿意去谈与旭日阳刚的纠纷,不愿意去谈韩寒和***之间的骂战。在汪峰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他热爱的摇滚。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鲍家街43号》开始,到后来的《花火》、《飞得更高》、《春天里》,汪峰创作了很多首传唱极广的歌曲。在这些歌里,他“为所有的爱与死与罪与罚而祈祷”,为每个人的青春、痛苦、孤独和梦想而歌唱,有着直指人心的力量。《春天里》,他唱生命的寂寥和忧虑;《怒放的生命》,他唱对理想的坚守和对现实的抗争;《再见 青春》,他唱青春和岁月的伤悼;《名利场》,他质问人生的意义和现实的荒谬;《晚安 北京》,他唱繁华背后的荒凉和创伤。汪峰,已经从一个充满绝望和颓废气质的摇滚歌手变成了大众眼中的灵魂歌者、励志歌手,甚至“中国最具人文气质的歌手”。在中国如果说谁能让摇滚精神和商业成功合二为一,相得益彰,又能将生活的辛酸、内心的荒凉和愤怒恰到好处地通过旋律表达,让摇滚听起来那么顺耳,那这个人就是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