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弥漫》左手东欧范右手好莱坞

《黑暗弥漫》

　　二战、犹太人、下水道、黑暗中的恐惧和希望。这样的故事或许会让人以为《黑暗弥漫》这部2011年的波兰电影多少会致敬一下当年的塞尔维亚神作《没有天空的城市》。然而，观众很快就会发现，《黑暗弥漫》自成一家：一边是东欧电影中常见的粗粝、写实、冷峻，另一边是纯熟的好莱坞式悬念、曲折、g.c。

　　影片发生在1943年的波兰城市利沃夫(现属乌克兰)，大量的犹太人千年以降定居于此，带来了商业的繁荣和文化的兴盛。德国人来了，发生的事情和所有犹太人聚集区里大同小异：枪杀、抄家、集中营。几名大难不死的犹太人逃入下水道藏身，遇见了男主角——波兰水管工波德克·索恰。“500块一天。”作为不把他们交给德国人的报酬。下水道里的犹太人越来越多，为了掩护这些犹太人，索恰错过了自己小女儿的洗礼仪式、害自己的好友被德国人所杀、和自己的另一个好友反目成仇。

　　有视觉洁癖的人可能会受不了这部电影，污水烂泥、尸体和鲜血、下水道中的分娩……导演的镜头总是非常用力地打向那些最刺激人的场景，毫不煽情，繁复、肮脏而平静。不过，导演并没有放弃“讲一个好故事”的追求。在这部影片中，悬念一个接着一个，主角和他掩护的犹太人几乎有很多次都到了被发现的边缘，每每依靠一点运气和求生欲堪堪躲过。

　　真正让《黑暗弥漫》从“不错”上升到“杰作”的是影片的结尾以及随后的字幕。劫后余生的犹太人从下水道里逃出，地面上是个鸟语花香的波兰人居民区，难觅战争痕迹。男主角骄傲地向围拢的人群们宣布：“我救了这些犹太人！”可人群回报他的只是讶异冷漠的眼神——波兰本地人对犹太人的歧视多达数个世纪，索恰豁出生命的善行，在他的同胞眼里看来愚蠢而怪异。不久之后，索恰死于车祸。在他的葬礼上，人们说：“这是上帝对他帮助犹太人的惩罚。”当自己坚守的正义与身边大多数人的习惯相左时，还有多少人不顾一切地坚守，甚至勇敢地站在大多数人的对面？这个不完满的结局，让主角的义举更为震撼人心，哪怕只因为那一句“爱你的邻人如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