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丽娅谈自强：13岁离家 我不是娇娇女

佟丽娅

　　撰文/白郁虹

　　两个80后，在宠爱他们的父母眼中，他们还是孩子。女孩被形容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男孩品学兼优，却一样不谙家务……这样一对男女，恋爱了，结婚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连串难以招架的一地鸡毛……正在东方卫视播出的《断奶》，将整整一代人的通病摊上桌面：他们成人了，却还没有“断奶”。

　　女孩的扮演者佟丽娅是个不折不扣的80后，自《北京爱情故事》《宫》热播后，佟丽娅的名气一路看涨，她与陈思成的恋爱也成为娱乐圈的八卦谈资。但相比很多还在“吃奶”的同龄人来说，13岁就离开家乡的佟丽娅，早就完成了“断奶”过程。

　　“我不是娇娇女”

　　“父母一面抱怨儿女缺乏自理能力，一面事无巨细地对子女的生活大包大揽，舍不得为其‘断奶’，这是80后家庭的通病，也是独生子女的普遍现状。我要告诉大家，首先要断奶的是家长，应该放手让孩子去闯荡”，《断奶》编剧庆华如是说。

　　如今的佟丽娅也明显感受到这一点。自从妈妈退休从新疆搬来北京，其重心几乎全部在女儿身上，恨不得每天早上四点爬起来为女儿做一顿无比丰盛的早餐，临到傍晚，又端着新出锅的饭菜送到剧组。“他们总觉得我太辛苦，特别想为我做点事。但他们可能意识不到，这无形中会给孩子压力。”

　　事实上，出生在新疆伊宁市的锡伯族姑娘佟丽娅，少年时代就已经远离父母，自食其力了。

　　“很多人想象我就是一个娇娇女，什么活都不会做，但他们想错了。”去年，拍摄农村戏《刀客家族的女人》时，娇小的佟亚娅像模像样地拿着锄头、镰刀在地里干活，让所有剧组人员都大吃一惊。他们想象不到，这原来是一个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炉子、做媒球、挤牛奶、下乡干农活的“野丫头”。

　　“别的女孩玩布娃娃、看漫画，我一直和大自然接触，我特别喜欢去山里拿芦苇秆玩。”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佟丽娅多了一个可爱的名字“丫丫”。

　　“那种大家庭的感觉特别温暖，反而到了北京，孤单感才会有。”

　　初中二年级，佟丽娅考上新疆艺术学院附中舞蹈表演专业。从伊宁来到600多公里开外的乌鲁木齐，对于13岁少女来说，并没有惶恐和想家的孤单，反而被眼前的新奇事物所吸引。

　　“我们经常住在老师家，现在哪有老师会让学生住家里？我记得我们一帮人每天早上出完晨功，都会去老师家吃饭，我们真的会管老师叫妈妈。那种大家庭的感觉特别温暖，反倒少了想家的念头。反而到了北京，孤单感才会有，觉得人和人之间没那么近了。”

　　每天练舞是件苦差事，小朋友们在一起也会较个劲儿，使个小心眼，但都是少年天真无邪的表现。当年，很多明星大腕去新疆演出，佟丽娅便和小伙伴们一同被安排上台伴舞，能跟明星们同台演出，是孩子们最疯狂、也最得意的事情。

　　因为自理能力强，学习成绩好，小佟丽娅一直担任班干部。到十四五岁，她已经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了。

　　“在少年宫当实习老师，教一些三四岁的孩子。”每带一堂课，小佟丽娅便能拿到几十块钱的酬劳，一个月下来至少有三四百元的进账，对于上世纪90年代末的小女生来说，开句玩笑话，也算得上是“白富美”了。佟丽娅笑说：“我觉得我特别富裕，特别有成就感。”

　　“那时北京就像一座空城。怎么会这样？”

　　1999年，国庆50年阅兵式，佟丽娅被选中在新疆梯队的彩车上表演，那是她第一次到北京。正是这次北京之行，让她决定要到北京发展。

　　“那时候想考北京舞蹈学院或者民族大学，没想到毕业后考进了北京最好的舞蹈团体——中国歌舞团。”

　　2003年，北京非典猖獗，很多人走，佟亚娅却只身来。“在新疆没有非典的概念，没想到来北京原来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北京就像是一座空城，感觉特别失落，怎么会这样？”

　　自嘲初来北京时还带着羊肉串味口音所以不好意思上街的佟丽娅，其实经历了人生中最无聊的一段时光。非典期间团里没有演出，也就意味着没有钱，她只好躲在小小的宿舍楼里待着。“除了早上起来大家一起练功外，几乎每天就是发呆。”

　　在团里，主要演员还能混上一人间或两人间的宿舍，像佟丽娅这样的小演员，只能四人挤在一间狭小的房屋里。每天，躺在上铺的她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该换个活法了。

　　当然也有例外，逢年过节，各大企业会找到团里要求姑娘们帮助企业员工排练节目，一个舞排下来，少说也能拿到几千元。那时候的小演员们，最喜欢给企业排节目，最怕的是学生，因为不好意思向他们要钱。

　　有时候，姑娘们也会私下找活儿干，到晚上找个饭店去跳舞。现在想想，佟丽娅说：“那也是一种生存方式，算是苦中作乐。”

　　“万一考不上，我去餐厅跳舞，去学校当老师，最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2004年，佟丽娅参加文化部春节联欢晚会，以一支新疆独舞艳惊四座，正当领导决定重用佟丽娅时，她做出了令许多人不可思议的决定：辞职考中戏、北电。

　　“团里放假，我回到新疆，有一天突然觉得我该回北京了，可是回北京又没什么事干，正好团里有演员想去考北电，我就跟着凑热闹。加上以前我一直想在北京上大学，也想看看生产明星的学校到底什么样。”

　　凑热闹的佟丽娅并没打算真会被录取，所以考试那天她的心态极为放松，人家穿着正规的舞蹈服去考形体课，她套上件大毛衣就直接上了考场。

　　北电、中戏三试下来，佟丽娅都榜上有名，当她拿到文考证时，才真正紧张起来。“跟我一起考试的学生有一万多，我能拿到文考证真是太不容易了，我要不抓住这次机会，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佟丽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掉中国歌舞团的工作，别人认为她疯了，她却说：“没关系，万一考不上，我去餐厅跳舞，去学校当老师，最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回到新疆，她请六位老师帮她突击复习高中全部六门课程，每天早上跑去城东的老师家里学习，下午再奔城西，到晚上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家。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可怜的两三个小时，天一亮就又出发在路上。“每天一看到符号、周长，就要崩溃，可那时候精神头特别大。”

　　最终，北电、中戏同时发来录取通知书。从小在新疆长大的佟丽娅，对古色古香的北京城有着特别的好奇心，于是，她选择了地处胡同深处的中央戏剧学院。“我们新疆少数民族地区和老北京完全像是两个世界，北京的胡同是我没见过的，它非常吸引我。大学四年，我经常跑到后海边出晨功，看到冬泳的人，遛鸟的大爷，街边下象棋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很多年以后，佟丽娅遇到和她同届的北电同学，对方告诉她：“你知道吗？我们一直都给你留着床位。”

　　“我很早就有这个意识，老师不让出去拍戏，但不让拍我也要去跑组。”

　　大三，佟丽娅被香港导演尔冬升相中拍摄了处女作《新不了情》，角色戏份不多，而且基本上出现在黑白回忆部分。电视剧播出后，走在杭州街头的佟丽娅突然被两个小女孩叫住问：“你是不是演过《新不了情》？”这是佟丽娅第一次被观众认出，她表面装作很淡定，事实上内心狂喜不已。等女孩们走远，她拿起电话打给经纪人说：“哎呀，我今天被人认出来了，好有意思啊。”

　　此情此景直到今天仍历历在目，佟丽娅说：“那次给我的鼓励特别大，我从没想过将来多有名，所以每次得到一点点成绩都觉得特别开心。很多人都在给自己设立目标，我不会，我总觉得生活在给我一个又一个惊喜，享受这个过程吧。”

　　事实上，生活并不总给人以惊喜。跑过上百个剧组的佟丽娅，大多时候都被拒之门外，但这并没有打击她的自信心。“我觉得挺正常的，那时候年纪小，长得瘦瘦小小的，确实没什么角色适合你。”她比同学们更早地意识到，实践才是积累人脉、增加表演经验的最有效手段，所以，当同学们在校老老实实地学习时，她一个人跑组见导演，乐此不疲。“我很早就有这个意识，老师不让出去拍戏，但不让拍我也要去跑组，我就是想多看一看，多积累一些经验，或者说让更多人认识我。”

　　少小离家，佟丽娅似乎比同龄人具备更强的适应能力，到哪儿都能马上找到自己的窝。从小她有一个习惯，就是走哪儿都带一张床单，当初，妈妈买了一块四米长的布，佟丽娅便将它对折缝起来，像个睡袋。“床单带上，窝就有了”，佟亚娅说。

　　在《断奶》中被娇宠的佟丽娅生活中是个早就“断奶”的“虎妞”。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吵过架，我们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好。”

　　《北京爱情故事》是佟丽娅的成名作，也是她与导演陈思成的定情之作。与《北爱》的缘分，实际上是一种误打误撞的意外。原来要去其他剧组面试的佟丽娅，阴差阳错地走进了《北爱》剧组，进门的第一直觉是“没把它当成一个靠谱的剧组”，因为“导演是新人”。

　　回家看过剧本的佟丽娅这才对陈思成刮目相看。“没想到那么年轻的导演，处女作就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第二次再联系他时，就真心想加入这个创作团队。”

　　可是，当时的经纪公司在考量是否让佟丽娅去演一个把握并不大的年轻导演的处女作，与此同时，《北爱》制片方对佟亚娅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他们不想把剧中沈冰这样一个重要角色交由完全的新人。导演陈思成呢？最初设定的沈冰是高圆圆一样无比纯净的女神形象，乖乖女佟丽娅看似与《北爱》再无关联。直到陈思成再次见到佟丽娅，突然发现她身上有种质朴的东西同样适合沈冰。于是，在陈思成的极力主张下，佟丽娅进驻了《北爱》剧组。

　　“从要不要用我到决定用我，中间你来我往讨论了一个多月，只有思成一个人力挺我，我特别感谢他。”

　　《北京爱情故事》拍摄结束后，陈思成与佟丽娅开始了地下恋情，直到电视剧播出后，俩人才在微博上互相示爱，将恋情公布于众。而这也是受到闺蜜杨幂的影响，杨幂、刘恺威公布恋情后，劝佟丽娅：“我们公开了反而觉得踏实了很多，你们也公开吧。”

　　尽管公开恋情之后，不断有“陈思成、佟丽娅冷战、分手”的传闻，却一点没有影响到小情侣的生活，反而像佟丽娅说的：“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吵过架，我们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好。”

　　所有负面传闻，在佟丽娅面前都被第一时间屏蔽掉，她说：“大不了我不看，或者我连微博都不发，空一段时间，这些传闻自然就会过去。别人写我们，不管好还是坏，我接受它们的存在，但不会影响我的情绪，因为我做过什么，我心里最清楚。我每天还要工作，如果被这些影响的话，我的心理承受力也太差了。”

　　佟丽娅和董璇、***这些圈中闺蜜见面时，都会相互给对方打气，佟丽娅说：“因为我们都是娱乐圈情侣，所以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告诉大家娱乐圈有正能量，这些绝不是做给别人看。我和思成都希望能有平平淡淡的生活和爱情，能够一直走下去。”

　　“他们觉得我太爷们儿，太强悍了。”

　　在赵薇的导演处女作《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佟丽娅饰演为爱疯狂的女孩施洁。得到这个角色还要感谢陈思成，陈思成与赵薇曾是谢晋艺术学校的同学，听说佟丽娅是陈思成女友，赵薇直接打电话给陈思成说：“快让你女朋友来帮忙。”

　　于是正在其他剧组拍戏的佟丽娅，白天拍完戏，晚上就跑过来熬通宵。让赵薇紧张的是，这个小丫头演起戏来不要命。拍楼顶自杀一场戏，佟丽娅只顾往前走，吓得赵薇在底下大喊：“丫丫，别再往前走了。”

　　“虎”是周围人对佟丽娅的评价。早些年拍戏，炸点提前爆炸，当时一只眼睛淤血，大家劝她上医院，她愣是扛着滴几滴眼药水，休息一小时后继续拍戏。

　　去年，她拍戏摔伤，尾椎骨骨折，肩膀脱臼。饶是如此，在《舞动奇迹》录制现场，伤没好利落的她坚持上台跳舞，于是，“丫丫”被大家换成了“丫爷”。“他们觉得我太爷们儿，太强悍了。我真的是特别虎，旁边的人都心疼我，包括思成、家人，都特别紧张，怕我又受伤。我说，没事，你们不用怕。可能真的是我太逞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