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俊二等青春影片导演致已逝去的青春

2013/6/19 12:37:42 作者:nvwu 来源:女物娱乐网
王:日本的(电影)比较好,像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看得比较早,所以对这部影片印象很深。除了安东尼奥尼,费穆也是对王小帅触动很大的导演,《小城之春》 让他找回了中国情结和中国式相处。

王小帅

张一白

王小帅

岩井俊二等青春影片导演致已逝去的青春

张一白

  撰文/侯佳婧 樊月姣 范逊

  有这样一个电影类别,名叫青春电影。这些电影几乎最好地诠释了美好和残酷的并存。我们看青春电影,从里面找自己的影子,其实同样在映射青春的还有导演自己。诚然,青春没有雷同,但它又绕不过时代的框框,每一代都有相似的片段。岩井俊二、王小帅、张一白,三位青春影片导演,我们看着他们的电影长大,今天也来听他们各自的青春故事,如果你细心,也许会在他们的电影中找到导演自己的影子。

  岩井俊二 青春,你好吗?

  今天,每一个面临青春、正值青春、怀念青春的人,都经历着岩井俊二。岩井俊二,就是青春的代名词。

  岩井俊二说,在自己电影中的一切人物,都是被捆绑着的,总被什么束缚着。

  故事的开始是一场葬礼,肃穆地开始,心怀鬼胎地结束。死者的父亲意图喝得酩酊大醉,母亲则装病离开了现场。渡边博子开始了追寻逝去恋人青春路的过程,恋人叫藤井树,这三个字曾经一度是很多人“青春”的代名词,每一个正值青春的人都在寻找藤井树,也在跟自己心中的藤井树不断问候:你好吗?我很好。

  《情书》出品于1995年,是岩井俊二的处女作。它的轰动被记录在案:“该影片以清新感人的故事和明快唯美的影像首先在日引起空前轰动,而影响很快就波及到整个东南亚甚至欧美,成为日本电影在国际影坛第二次g.c的先导。”未知的笔友、樱花、雪、红毛衣、沉默的少年、图书馆、借书卡的背面,《情书》的轰动将这些名词提到台前,大家争相复制这样的青春,去图书馆看书从此不再是一件苦逼的事情,而是青春的萌动。没有人会忘记《情书》,因为这是每个人的青春故事,包括岩井俊二。

  他已50岁,多年未变的发型,有些发红的长发,蓬松着不像是精心梳理的样子。参加研讨会,他直愣愣地盯着未知方向,嘴巴抿成一条线,不是倦怠,反而是拘谨,不像一个“游走江湖”多年的人,除了用不笑来显得尊重,他仿佛不太懂在成人世界如何交流。研讨会的结尾,他分到一只纸做的蝴蝶,从拿到蝴蝶的那一刻起,岩井俊二的表情便开始生动起来,直至将蝴蝶粘在墙上,做出飞翔的样子,他煞有介事地盯着那只被他“放飞”的蝴蝶,笑了起来,这笑像小孩子。他的抱怨很平静:“童年时代,什么都不用想,可以自由地追蝴蝶。”这张脸看起来不像是对抗成长的样子,但他用自己即将搬上舞台的《爱的捆绑》做比:“本来人就生活在束缚中,只能在社会中找到一个位置让各方面融合,这位置本身不稳定是好的,每个人在跟生活做争斗,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去挣扎,但我更喜欢跟生活做这种争斗。”茶余饭后,他纠集大伙喝酒,每个人都愿意跟他去,因为“他喝酒时很失态,非常可爱”。岩井俊二才不在乎这失态,被调侃的时候,他仍浅浅地笑着。

  “你知道我最大的捆绑是什么吗?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电影导演,于是,我好像必须得拍出新的片子。”如果他真的不做导演了,我们就真的只能怀念岩井俊二的青春系列了。

  岩井俊二

  日本电影导演、作家及纪录片导演,以影像清新独特、感情细腻丰富著称。代表作有《情书》 《四月物语》等。

  Q&A

  Q:上一次旅行中的什么让你印象深刻?

  A:在成都,一次就看到了一百只熊猫,让我印象很深。

  Q:跟电影有关的青春记忆?

  A:小学5年级时候,圣诞节收到一个8厘米数的相机,开动的时候有一只怪树在动,但是因为很便宜,所以很快就坏了,然后我自己又画了一棵怪树,这是我制作的第一部电影。

  TALK

  青春影像簿 哪个国家或地区的青春影片比较打动你们?

  王:日本的(电影)比较好,像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看得比较早,所以对这部影片印象很深。

  张:在日本,青春题材电影是一个类型,在其他国家就不被归到一个类型中。但我本人比较倾向于美国的电影,《美国派》不错。第一部、第二部都好看。

  两位刚才都提到了日本青春影片,岩井俊二不能不提,你们对这位电影大师如何评价?

  张:曾经许多中国导演都希望能拍出像《情书》那样的电影,但这个事情一直拖拖拖,到现在还没有人拍出来这样一部影片。主要是我们的电影受市场影响太大,受这种制约,也许未来市场越来越大,这样的影片可能会出现。(《情书》)这种电影还是要等好剧本的,如果我碰得到好本子就拍,碰不到也不能硬拍。

  王:岩井俊二的电影应该被归为青春爱情电影,而不简单是青春电影,青春可以没有爱情。他(岩井俊二)的电影还是很唯美的、很流行的爱情片。

  两位导演目前最想合作的演员是谁?

  张:王小帅。现在演员都能当导演了,导演当然也能演戏了。我让他演孩子他爸。

  王:中国好演员太多了,很多都想合作。比如章子怡,说了好多年了,都没机会。还有周迅、张嘉译、段奕宏,段奕宏在演完《二弟》之后,已经那么火了。现在就等着好题材,要看机缘。

  如果拍一部自传体电影,两位会如何拍自己青春的这一段?

  王:80年代初期,当时我们正值青春期,那时的躁动,配合上那时的政治环境,类似这样吧。

  张:差不多也是80年代初,我们在那时都很年轻嘛。如果要拍的话,我很想拍两段经历,一个是大学刚毕业,被学校分配到汕头工作;还有就是没考上大学那段时间。其实所谓青春,并不是多么苦或者多么迷茫。就好像在汕头那段时间,我们许多同学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虽然在山里很封闭。所以我当时看到小帅的电影,我还是很有感触的,他等于是把我的青春给拍了,从《青红》开始。

  青春时都有梦想吧,现在回头看有什么遗憾?

  王:那时候我们的梦想都是别人的梦想,是教科书里的梦想,是正确答案的梦想。只是到了不得不面临一个决定的时候才去想考大学,后来我觉得如果从事自己喜欢的电影事业岂不好哉,这才进入电影行业。

  张:那个时代是80年代啊,觉得一切都能实现,你想读书你就努力,你想挣钱你就自己加油,只要你敢想。

  王小帅 青春残酷物语

  1995年,一部名为《冬春的日子》的独立电影被BBC评选为“电影诞生以来的100部佳片”之一,作为唯一一部入选的中国电影,这部影片的导演、编剧和制片王小帅在这一年被福建电影制片厂除名。当时马上进入而立之年的他,用快意与疼痛祭奠了自己的青春,也开启了属于自己的导演生涯。

  对于很多60年代生人来说,露天电影是最能勾起他们儿时回忆的事情:草草吃完晚饭,急匆匆地带着小板凳赶往广场,只为占得一个好的位置。光影流转的屏幕,方寸之间便铸就了一代人的梦想,王小帅的电影梦,就是在这时萌生的。

  《小兵张嘎》《董存瑞》,王小帅对电影的魔幻的感受从这些名字开始。那时的他用孩子最纯真的视角看着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好玩”成为最原始也是最单纯的诉求。随着一批南斯拉夫经典电影如《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在国内出现,开始长大的王小帅对电影的认知似乎不大一样了,他试图去思考电影的含义、拍摄方式、叙事方法,电影的复杂让他有了更多渴求。在那个物资匮乏、信息闭塞的年代,王小帅开始偷偷跑去电影学院看放映,安东尼奥尼的《放大》中的哲学味道、表现形式以及艺术感觉让王小帅第一次感受到了电影给自己带来的震撼,那是1985年,随后他就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当我们试图让王小帅回忆一下自己青春时期的梦想时,王小帅思考了很久,“青春,通俗来讲就是一个过程,青涩的过程。”他说上了电影学院以后,才找到自己的梦想,就是当导演。看着很多朋友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却还在寻找自己应该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幸运,相信做导演是自己的命数。

  在电影学院,王小帅用自己的青春期见证着80年代急速发展的社会变迁。他笑称自己被80年代荼毒太深,那时根植下来的东西顽固到如今伴随一生,这顽固,多半耗在了对电影的坚持上。直到今天,王小帅谈到电影,更多还是在讲含义、艺术性、手法、创新,他说自己很难回到小时候对电影最简单的需求了,却不愿意加入娱乐至上的商业电影的洪流。他总觉得那样简单的复制是对青春的亵渎,青春不是只有励志和温暖,青春期对万物万事的反应是最敏感的,任何细微的刺痛才是青春真正的本质。

  2001年,一部让无数电影爱好者真正感受到青春疼痛的电影《十七岁的单车》获得当年柏林电影节银熊奖,然而比电影本身更具有残酷意味的是,因为来不及通过广电总局繁复的审查程序就出国参赛,载誉而归的《单车》在国内被禁止上映。谈起这些往事,作为《单车》一片导演的王小帅言语之间透着遗憾和无奈,却依旧骄傲,他把这部电影看得很重要,因为每一个镜头都表达的是自己的情绪、记忆和体会。《单车》描绘了一段在权力压制下的残酷青春,和《单车》一片的境遇如出一辙。

  王小帅坦言自己更喜欢“刺痛一点、生猛一点、残酷一点的味道,这些对青少年的成长是一种映照,让一部分年轻人看清现实”。性,酒精,这些真实却有着青春烙印的元素在青春电影中并不应该被规避,它们需要被触碰。80年代的诸多大师级青春电影带给了王小帅深刻的思考,“青春期不是天天快乐的,甚至是沮丧的,成长的过程中会有各种各样的打击来证明你的稚嫩。”大岛渚在《青春残酷物语》中直观的暴力让他感受到人性的灰暗面,也催生了《单车》最后那拍板砖的刺痛。“只有那种成长中撕裂的痛感才会让人感到真实,残酷中带有浪漫,浪漫中透着残酷。”

  除了残酷,青春期还充满了躁动。或许也可以把当下中国电影市场的“繁荣”理解为一种青春期的躁动。敏锐的王小帅,在这躁动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短短三十年内,中国电影在价值导向上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美国则用了70年甚至更久来经历这一蜕变,急功近利的驱使之下,所谓市场化的快餐电影,正一点一点伤害着中国电影市场的生态。这也是王小帅支持改革电影审查,呼吁引入分级制度的原因之一,他相信这是对创作自由保护的同时,也是对观众负责。中国电影的成长,在世界电影史上恰如一个正值青春期的萌动少年。王小帅可以理解一个无知少年的冲动,也接受其在轻狂的日子里犯下的错误,但他不希望这个错误由爱他的观众们来买单。

  王小帅

  中国内地导演,作品《十七岁的单车》获得第51 届柏林电影节银熊奖,2005 年导演的《青红》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TIPS

  你可能不知道的王小帅

  生活里的王小帅爱做饭,手艺不错。自称不拍电影了或许可以当一个厨师。

  自幼在贵州成长的王小帅吃饭口味偏重,喜欢吃辣的,也喜欢喝红酒。

  和家人在一起旅游的时候是王小帅除了拍电影外最幸福的时刻。

  久居北京的王小帅至今还是“北漂”一族,没有北京户口,他很佩服这样一个群 体。鼓励所有“北漂”坚持。

  除了安东尼奥尼,费穆也是对王小帅触动很大的导演,《小城之春》 让他找回了中国情结和中国式相处。《单车少年》 和《狩猎》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新作。

  张一白 青春就是不断阴差阳错

  张一白谈青春,提到最多的词就是阴差阳错,从事影视行业算误打误撞,第一部影视剧意料之外地大火。他的青春和他的电影,冥冥中都有那么一点不按常理出牌。

  直到现在,提到自己的成名作《将爱情进行到底》,张一白也不知道它怎么就火了,“当初可是拿到电视台都没人想播的”,可这一登上荧屏就一发不可收。用张一白的话说,那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劲儿,国内影视剧从没有过,观众第一次看自然新鲜,徐静蕾、李亚鹏那些现已荣升一线的明星,也跟着电视剧一起,火了。

  其实当青春偶像剧导演这件事,刚一开始是跟张一白不相干的。十几岁时,他严重偏科,数学、英语一塌糊涂,文学阅读量却远超同龄人。晚上用手电在被窝里看,父亲把书撕了依然看,“就差焚书坑儒了”。当时正值粉碎“四人帮”不久,大量电影、文学作品源源不断涌现,张一白受此影响,读中外名著,也看剧本。当到了考大学的年龄,不得不找一条出路时,张一白在街边无意看到中央戏剧学院的招生广告,“那所学校招生不考数学和英语”,这是太大的诱惑,于是他果断报考,并在全家人都不抱希望的时候领取了入学通知书。

  除了能不受限制如饥似渴读书之外,张一白现在对于大学生活还有许多美好回忆。20年前,中戏的学生可以享受一周两次看电影的优待;赶上各国电影展在北京举办时,张一白和同学蹬上自行车就去电影资料馆买票;闲暇时还可以在校园附近的店铺里淘碟。后来张一白被学校分配到汕头的一家公司,小城市让张一白觉得不甘心,他干脆当上了北漂,重返北京,靠拍纪录片,再到后来拍MV,逐渐有了名气。

  虽然进入影视界阴差阳错,但张一白干得有声有色,一部《将爱情进行到底》成了造星工厂,几个已成内地一哥一姐的明星都是从这部电视剧中走出来。也因为它太过成功,十几年后《将爱》电影再上映,把无数跟着电视剧一起成长的男女带到了电影院,而这才是张一白觉得自己最成功的的地方。“当时给演员们打电话,说我想再拍《将爱》的电影,大家都答应干脆,其实是对‘将爱’的口号太有感情。”十几年前,徐静蕾被张扬带来试镜,张一白第一眼就确定了文慧的扮演者;而李亚鹏在马桶上一口气看了9集的剧本,并跟张一白拍胸脯自己可以推掉其他工作,这些被定格在张一白的记忆里,十多年后再回想,他自我感觉“虚拟的人物有了生命一样”。

  去年某一天,张一白去中戏附近的店铺淘碟,因为店内不能刷卡支付,他跟老板借了一辆自行车去银行取钱。沿着东棉花胡同骑行的路上,张一白顿感时光穿梭。这是他上学时常走的路,那时跟着同学一起。现在景色有了变化,自己也已成为知名导演。这场景本身,倒是像极青春影片的分镜头。

  张一白

  曾导演内地青春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一举捧红徐静蕾、李亚鹏等青春偶像。2002年又拍摄电影处女作《开往春天的地铁》,被媒体评为中国最具商业眼光的导演。

  TIPS

  文学启蒙

  曹禺的《雷雨》和《莎士比亚全集》。小时候家长觉得家里没有从事影视文学工作的人,这种行业对我来说很遥远。但我从小喜欢看,这两部是很早接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