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澄庆
庾澄庆
采访/李森 撰文/朴九月
光华路上的一间小酒庄内,庾澄庆就着奶酪,一口喝掉了大半杯红酒。他穿着一件款式极其普通的灰色套头衫,说起话来语速颇快。我们的采访免不了提及“好声音”,尽管它的余波正慢慢消褪,但庾澄庆依旧逻辑清晰地为我们指出了“后好声音时代”,他和他的学员们的发展路径。那一刻,他跳出了舞台上活力四射的表演者,跳出了评委和导师身份,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重新解读关于音乐、关于人生的种种。
学员与导师共同成长,这是哈林对《中国好声音》的最终定义。一开始,作为评委的哈林要有独特的耳朵,在盲选阶段不错过任何一个好声音,因为他相信他能看到好的、精彩的、独特的部分;到最后,导师和学员就都要一起进行调整。哈林要让喜欢吴莫愁的人一直都喜欢她,还要让不喜欢她的人开始喜欢她。
“你不得不相信生命中有一些东西是经过安排的”
因为《中国好声音》,庾澄庆的价值得到了重新评估。
现场乐队说,庾澄庆是“唯一一位在台前台后,一直以专业音乐人态度行事”的导师。比赛进行到第二阶段,哈林在台湾就将“自己和他学员要唱的编曲弄好,然后把小样直接送到我们手里,让我们按照这样的模式来排练。”
从玩世不恭的导师,到最专业的音乐人,观众及业内人士对庾澄庆身份认同感的转变,是《中国好声音》的另一种影响。“我是不太去算命的人,可很多时候,你又不得不相信生命中有一些东西是经过安排的。”比如当评委,哈林一直认为“评委无用”,“要我毒舌,可是这些年轻人唱得挺不错,比职业的差,但比一般人好很多,我毒舌不出口;可是你要我说他好,我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还不够好。”这种人性又符合逻辑的个人观点,促使哈林推掉了大陆和台湾的很多选秀节目,直到《中国好声音》。在哈林眼里,“好声音”与其他选秀节目最大的差异就是,评委并不是单纯的评委,升级为导师之后的评委,在节目中能够与升级为学员的选手们有着更好的互动,对选手而言,也是更好的帮助,“导师嘛,就要负责这个学员之后的发展路数,要选定之后他所有选歌的编曲和表演方式,这是一个能够好好玩音乐的过程。”
所以,机缘造就了哈林与这些年轻选手接触的机会,也造就了选秀节目的升级,“很多事情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酝酿了,只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而已。”作为一个过来人,哈林在台湾主持《超级星期天》时就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他笑道,“大家不认识我不熟悉我不了解我,这些都没有关系,时间可以证明,时间也终将会把你的属性展现。最重要的是,你要熬得过去。”
“贝壳需要外界的刺激才能产出珍珠”
《我要给你》则是庾澄庆和爱徒吴莫愁在“后好声音时代”的首个尝试。哈林说,“出新”并不一定意味着“推陈”,在做伯乐的过程里,他个人的音乐观念也得到了不少的刷新。哈林形容吴莫愁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就像贝壳和珍珠,“贝壳需要外界丢进一个东西到它体内去,才会产出珍珠,如果没有外物的刺激,它不会有化学反应。”而吴莫愁,恰好是刺激哈林产出珍珠的礼物,她对歌曲的理解和她擅长的演唱方式,刺激了哈林创作出这首歌,“《我要给你》包含了哈林的风格,也体现出了吴莫愁的长处。”
事实上,哈林相信,学员的成就,还是会深深地影响自己作为导师的形象。“选秀歌手的未来都是不确定的,他会唱歌,但在舞台上他唱的总是别人的歌,这之后,他恐怕难有属于自己的好歌来唱。”作为导师,他告诉自己应该对学员的未来负责 ,“如果有机会,我就是要让他们以其最好的形态出现。”
学员与导师共同成长,这是哈林对《中国好声音》的最终定义。一开始,作为评委的哈林要有独特的耳朵,在盲选阶段不错过任何一个好声音,因为他相信他能看到好的、精彩的、独特的部分;到最后,导师和学员就都要一起进行调整。哈林要让喜欢吴莫愁的人一直都喜欢她,还要让不喜欢她的人开始喜欢她。
“没有一个状态是固定的”
庾澄庆2013年的巡演正在筹备中。自18岁组建“云霄飞车”乐队起,哈林便知道,只有演唱会才能真正诠释音乐人的能力。
18岁,那是哈林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时段,一方面,心态逐渐成熟,已经开始赚不多的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站在舞台上,“会感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此后,哈林在摸爬滚打中逐渐明确,他少年时那种想要不一样的冲动,正是日后的人生目标,“哪个音乐人不流连于舞台呢?所以说本质上,演唱会更像是一张成绩单,把你对舞台的理解、认知、经验,还有你个人的体能,在一个晚上、两三个小时里面,全方位地爆发出来。完成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原来人生没有白过。”
多年来,哈林保持体能的方式是不间断地运动,和他聊养生,也能打开他的话匣。不过,自己的体力可以坚持,却并不代表他的乐迷也还能在演唱会上和他一起疯,“之前的经验告诉我,我歌迷的状况,其实没有我好,因为我一直在这个岗位上,我喜欢运动,我在保持体能,但很多在现场看和听的歌迷,他们High到最后累了,就坐下了。虽然我说开演唱会就是要爽,但有时候太大声,乐迷还是会受不了。”不过,一切都在证明,哈林有着一批跟随自己多年的歌迷。
“我在往前走。你看,滚石乐队主唱米克·贾格尔70岁了,史密斯飞船主唱斯蒂文·泰勒也60多岁了,看着他们,你会感到人活到那种岁数还能保持精力充沛,真的很厉害。没有一个状态是固定的,而我也要打破这样的状态。”
“怎么可以这么棒!简直是赚到了!”
提携“新声”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感慨,有多久未闻哈林自己的“新声”了。但是,哈林并没有急于在“好声音”尚未冷却之时推出新专辑,他说,新专辑将在“不远的将来”出现。
写歌对于哈林来说,是“严谨又处处充满新奇感”的过程。在如今的单曲时代,实体唱片“真的是相当没有出路的一件事情,一张专辑里的10首歌,听者也许只会对其中的两、三首感兴趣”,而基于对音乐行业负责的良心,哈林并不想随随便便去填满一张专辑,因为“创作是一种对生活的记录,也是在情绪上的宣泄,只能一步接着一步地来”——与吴莫愁合唱的《我要给你》,就是第一步。
音乐往往是有情绪性的,曾经有一张专辑,哈林几年前就已经发行了,但当时他听起来并没有太多感觉,几年后,当他开着车到山下,正好播放那张专辑时,突然生命里的奇迹随音符徐徐展开——空气清新,心情愉悦,“音乐怎么可以这么棒!简直是赚到了!”
“《中国好声音》其实是一个醍醐,我被灌顶之后,意识到接下来我要做自己有信心的音乐,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为了发片而发片。”在争取质量、广泛吸收素材的过程里,这是哈林体验到音乐乐趣的方式,最终,也能为整个音乐市场负责。后好声音时代,庾澄庆的属性还是不变的三个字:音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