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珠接受专访 称《白蛇》用黄圣依是她的决定

《白蛇传说》海报

崔宝珠

崔宝珠和李连杰

　　崔宝珠这个名字对于很多普通观众来说是陌生的，但是在香港电影圈，她的名字却是一块块响当当的招牌。她是李连杰(微博)的“金牌搭档”，1990年代，李连杰主演的卖座电影《太极张三丰》、《方世玉》、《黄飞鸿》等，都由她出任监制，李连杰在公开场合表示，“有几年宝珠姐没钱拿还跟着我，我要报恩”。虽然之后港片式微，但是她出任监制的《卧虎藏龙》和《功夫》卖座依然，包括李力持在内的很多香港导演，都以能和她合作为荣。

　　随着香港电影工业重心北移，崔宝珠也开始尝试和内地资本合作，新作《白蛇传说》由杨子(微博)投资，因为投资额不低，她请来了多年老友李连杰出任法海一角，还衍生出一个“李连杰本来是客串，最后变成主演”的故事。李连杰也在新片发布会上“抱怨”：“下不为例”。对于这些“故事”，崔宝珠都是哈哈一笑，“那是他(李连杰)为了宣传故意说的，其实这些事儿他都不怎么挂在心上的。”

　　崔宝珠一直低调，虽然业内声望不低，但是她很少接受采访，不过为了投资达到1.8亿的《白蛇传说》，她还是站到了台前，接受了南都记者的独家专访。

　　崔宝珠VS李连杰

　　崔宝珠和李连杰从1991年的《黄飞鸿之壮志凌云》开始合作，用崔宝珠的话来说，当时大家都不过是“普通演员和普通制片”，多次合作之后，李连杰已经是“功夫皇帝”，但被盗版吃掉了市场，只能“出走”好莱坞。两人的关系虽然转淡，但是交情还在，一个电话，李连杰就成了“法海”。

　　工作：他投资的戏肯定找我

　　(微博)：你记得第一次见李连杰时的情形吗？

　　崔宝珠：我和他第一次的合作是在电影《黄飞鸿之壮志凌云》，我是中间加入的，具体细节不太记得了，反正大家当时都不过是普通演员和制片人。

　　南都：第一次合作之后，你们好像后来几年都没有联系？

　　崔宝珠：那部戏之后就分开了，我做完就走了。那个时候我是一部一部影片签的，比较自由的。过几年，他联系我说想要自己组建公司来拍电影，问我有没有兴趣合作当制片人。我答应了，之后几年就和他一起做正东公司，没有再和其他人合作。

　　南都：你和他只合作了一部戏，他开公司就找你合作，这挺神奇的。

　　崔宝珠：我也觉得很奇怪(哈哈)。

　　南都：他有说过找你的原因吗？

　　崔宝珠：他只是说，“宝珠姐，我想自己开公司，能不能过来帮我的忙？”我就答应了，就这样。我也没问他原因，很多人找我一起做电影，我都不会问他们，“你为什么找我？”(哈哈)

　　南都：你加入他公司之前，一点考虑都没有？

　　崔宝珠：有考虑过，但没用很久。第一部《黄飞鸿》和他的合作还是蛮愉快的，觉得他这个人也不错。而且我觉得一个演员自己组公司挺不容易，我能帮就帮一下，无所谓的。拍戏剧就要找资金、导演、剧本，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南都：正东公司前后出品了很多卖座影片，后来怎么就不拍戏了？

　　崔宝珠：在正东我和他大概合作了五部影片。从1991年开始拍，大概到1995、1996年，第一部是《方世玉》，叫好又叫座，香港就卖了3000多万(港币)的票房，是不得了的数字。然后连续拍了《方世玉2》、《太极张三丰》、《中南海保镖》等片，杰哥成了票房的保证。但后来出现了盗版，很厉害的，今天上片，明天所有音像店都摆盗版。盗版打击了整个东南亚的票房，连发行最好的台湾地区也受很大影响，票房“哗”的一下往下掉，对公司的打击太厉害了。我就跟杰哥说，“这个事情很难做下去”，我和他都挺冷静地，就决定先停一停。刚好那个时候好莱坞请他去拍戏，他就去了。

　　南都：之后的你们的再次合作就是《霍元甲》了吧。

　　崔宝珠：中间还有一部《冒险王》是找我做制片人的。《霍元甲》都是正东的原班底，他找到我，说很想做这个题材，我就去做了。

　　南都：基本上都是李连杰说让你过去帮忙你就去了？

　　崔宝珠：对。李连杰叫我去帮忙，我都不能不去，就是这个样子(哈哈)……我跟他默契是这样的：只要他做投资人，不管是全投还是部分投资，我就一定要过去帮忙。但是如果人家只是请他当演员我可以不帮忙。

　　私交：我们不用客套

　　南都：你和李连杰相处的过程中，觉得他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

　　崔宝珠：我觉得他特别聪明，而且很冷静，做事不冲动，他想问题想得比较细。我们合作的时候，他对所有的工人也都很好。相处非常容易，非常舒服。

　　南都：这么多年你觉得他有什么变化？

　　崔宝珠：他现在对于别人对他的看法、票房高低这些问题都看得比较淡了。

　　南都：以前他看中什么？

　　崔宝珠：那个时候，他很少演反派，接角色的时候，也考虑，“这个角色会不会影响我(的形象)”。当时他对于票房、大家对他的看法还是挺在乎的。现在他已经不会去计较这类的问题，我觉得他可能更成熟了。

　　南都：你们私底下的接触多吗？

　　崔宝珠：他去了美国之后大家很少联系，有时会通个电话。现在他回来也不常见面，朋友不需要经常打电话见面，有事找你帮忙能来就行了(哈哈)！

　　南都：他说接拍《白蛇传说》是“还债”。

　　崔宝珠：其实他没有欠我什么(哈哈)。我们两个一般见面都是谈公事，私底下聊天都是说一些其他的事情，很少面对面地感谢对方，这些真没说过。发布会那天他说的(感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当时真的蛮感动的。

　　南都：台下两人见面有再提吗？

　　崔宝珠：没有再提过。因为我和他都是比较真的人，没有那么客套的礼数。

　　南都：之前一直都是杰哥找你帮忙，《白蛇传说》是你找杰哥帮忙了。

　　崔宝珠：对，我们俩合作那么久了，这次是我第一次主动找的他。法海这个角色，我想不到比杰哥更适合的人。第二，他是电影海外发行票房的保证。

　　南都：他很快就答应了吗？

　　崔宝珠：他问为什么要找他，我回答，没有你，就不像大戏(哈哈)。他也问我为什么要做这部戏，我就说，帮帮忙吧……

　　南都：大家一直在说，他本来是客串的，一直加戏加成了主演。

　　崔宝珠：其实加的真的不多，他来了，先加了一场打斗戏，然后为了交代清楚剧情，也加了场文戏。他一开始说要署名客串，我当然不会答应了，当他说笑的。

　　南都：他在发布会上说“下不为例”。

　　崔宝珠：其实他是不想把宣传做得太闷，就是开玩笑，大家也就这样写了。

　　南都：杰哥给你打折了么？

　　崔宝珠：如果按照部头约(完整演出一部电影的合约)，他好像真的收少了一点。但是他开心就好了(哈哈)。其实他是个不太计较的人，他常说，娱乐的事哪有那么认真。

　　南都：我们留意到香港发行方把片名改成了《法海传》？

　　崔宝珠：没有，他们提议过，我不同意。不过确实有些海外市场改名叫做《白蛇传说之法海传》，那都是比较远的地方。我知道把杰哥做主打会好卖很多，但我不同意，那样“用”他，我觉得有点过分。

　　崔宝珠VS《白蛇传说》

　　杨子掌握的巨力影视是崔宝珠最近的工作归属，她和巨力签了三年的合约，《白蛇传说》是第一部。据说，大方的杨子给了崔宝珠“无上限”的预算，但是崔宝珠觉得“电影毕竟是商品，太多就不负责任了”，不过《白蛇传说》的制作费还是达到了1.8亿。崔宝珠表示，她一早心里也有了底，海外版权销售不错，白蛇在内地票房只要卖过1.5亿，影片就开始赚钱了。

　　电影是商品，要对投资人负责

　　南都：和杨子怎么认识的？

　　崔宝珠：当时我在北京做《孔子》的后期，杨子通过朋友约我见面，说他想拍电影，要找我合作。第一次我没有答应，但他也很有诚意，见过三次面，我就答应了。

　　南都：他的诚意体现在哪些方面？

　　崔宝珠：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说话都很保守，不像在媒体上面表现的那样。我主动提出，我要做《白蛇传》，也讲了故事给他听，还有其他一些我想做的方案。他都说，“好，没问题”，所以很快就走到一起了。

　　他给我的自由度很大，我就说我大概想拍什么规模，他就说好的。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不限制你的想法。

　　南都：杨子之前对媒体说，《白蛇传说》的预算是“无上限”，他也一直都在强调，他不怕盈亏问题。

　　崔宝珠：我觉得应该是我们在有限资源里面，把它(《白蛇传说》)做到最好。所以应该先计算这个题材、这个台前幕后的组合，在海外，我们能回收多少；在华语地区，我们希望能有多少。当然，能不能收到(预想中的票房)是另一码事，起码应该先有个概念，再去倒推，我们能承担多少的制作费，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

　　南都：《白蛇传说》公布的制作费有说2亿的，票房的压力应该也挺大的吧？

　　崔宝珠：其实我觉得(制作费)应该不到1.8亿。最初的预算是1.5亿，因为后期费用比较高，就追加了。票房上当然有压力，但是现在海外版权卖得不错。已经回收了60%左右的制作成本了。所以内地能有1.5亿，我觉得就很好了。

　　用黄圣依(微博)是我的决定，杨子当然说好啦

　　南都：《白蛇传说》的演员搭配让人感觉有点玄机，李连杰之外，还有阿Sa、林峰(微博)、文章(微博)，女主角又用黄圣依。

　　崔宝珠：我们希望这个戏，能青春一点、偶像一点，所以用了几个偶像演员。选黄圣依演白蛇，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和她合作过《功夫》，感觉还是不错的，二是她的样子很古典，而且她也是公司的签约演员。我跟每家公司合作，当然以公司的签约演员为首选。影片的效果比我预想要好，演员搭配得舒服是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南都：你确定用黄圣依演白蛇前，杨子他有没有提议过用黄圣依？

　　崔宝珠：杨子请我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宝珠姐，你下面的戏一定要用黄圣依”。白蛇用黄圣依，绝对是我自己的提议，那他当然说好啦。

　　南都：有些人说，如果找一个在电影上比较有成绩的演员去演白蛇，电影的票房会更好。

　　崔宝珠：有了一个李连杰的票房保证，我们还是希望多给新人一个机会。这几年，看来看去都是几个明星，大家也闷啊！其实我觉得，只要外形合适、感觉和角色合衬，都不妨用一下新人。

　　南都：的确，像您最擅长的动作类影片，来来去去还是那几个人，甄子丹(微博)算是被过度消费的代表了。

　　崔宝珠：(哈哈)我目前和巨力在筹划一部新的动作时装电影，可能找甄子丹。不过，(演员断档)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说，比如我也挺想翻拍《方世玉》，但演员很难找，因为不可能再找李连杰了，方世玉要的是年轻的气息。当然我也没有特别去找，因为这项目的翻拍只是想想而已。

　　南都：你一直都说想制作文艺片，现在应该还有这想法吧？

　　崔宝珠：是的，之前尝试了《跳出去》，不过效果不太好。成功和不成功我都接受，每部电影做完，都有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你不能说“下次改进”，因为你下一部片子可能是不同题材，也有可能我下次再拍(同样题材)，又拍得比上一部更差都不一定。

　　●发布会那天他说的(感谢我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当时真的蛮感动的。

　　●李连杰叫我去帮忙，我都不能不去，就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把杰哥做主打会好卖很多，但我不同意，那样“用”他，我觉得有点过分。

　　●这几年，看来看去都是几个明星，大家也闷啊！其实我觉得，只要外形合适、感觉和角色合衬，都不妨用一下新人。

　　●要先计算这个票房能回收多少，再去倒推，我们能承担多少的制作费。

　　南都记者张麟

　　采访中，崔宝珠句句实在，很少谈些情怀或者题材，完全不像一个“老江湖”。电影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桩生意，虽然成功和失败都有，但她做得顺手，未来肯定也将继续做下去。

　　统筹：南都记者方夷敏

　　采写：南都记者张麟 实习生徐庭芳